第304章 银行风波(2 / 2)

他起身退下,步履踉跄,背影狼狈,似卸下了千斤重担。

待忠顺王退下,戴权悄步上前,躬身道:“陛下,北静王的人怕是还在暗中动作。今日官银号虽稳住了局面,但周泰之死已让勋贵们心生疑虑,若再有人煽风点火……”

弘元帝眸光深沉,指节轻叩御案,声音平静却透着寒意:“贾琮和林如海可有对策?”

戴权恭声道:“贾琮已加派亲兵守卫金库,林大人则暗中联络了几家勋贵,以‘特等户’之利安抚人心。另据锦衣卫回报,贾琮似有新计,正在暗中布置。”

弘元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子倒是机敏。”

他顿了顿,忽而冷笑:“北静王既然想玩,朕便陪他玩到底。传旨,命锦衣卫暗中盯紧各家勋贵府邸,凡有异动者,即刻拿下!”

戴权躬身:“奴才遵旨。”

......

京师一条僻静的暗巷内,一间不起眼的宅院隐藏在夜色中,青瓦灰墙被月光笼罩,透着几分阴森。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周瀚文那张阴鸷的脸。

原本潜逃去江南的周瀚文竟然又回到了京城!

他身着黑袍,指尖轻敲桌案,发出节奏分明的叩击声,眼中寒光闪烁,似一头伺机而动的孤狼。

一名黑衣人躬身禀报,声音低沉。

“大人,忠顺王府的长史赵敬在官银号铩羽而归,贾琮与林如海携圣旨震慑全场,勋贵们暂时不敢再闹。”

周瀚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森冷:“忠顺王果然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黑衣人迟疑道:“大人,周泰之死已让勋贵们心生警惕,若再添一把火……”

周瀚文眼中寒光一闪,缓缓起身,走到墙边,揭开一幅山水画,露出后面的暗格。

暗格中,赫然是几份火器制造的图纸,原来是之前他们从火器工坊抢来的,周瀚文拓印了一份,虽不完整,但已能勉强仿制。

“火器虽未量产,但炸个金库,足够了。”

周瀚文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官银号不是号称‘永不抄没’吗?若金库被炸,银子灰飞烟灭,看他们还如何取信于人!”

黑衣人迟疑道:“可金库守卫森严,外围有神机营,内有锦衣卫,如何下手?”

周瀚文眯起眼,指尖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官银号每日寅时交接银两,那时守卫最松懈。我们的人已混入搬运工中,届时里应外合……”

他的声音森冷,眼中透着杀机,“三日后,动手。”

黑衣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属下明白!”

他转身退下,步履如风,消失在夜色中。

周瀚文独自立于密室,目光投向烛火,喃喃道:“贾琮……林如海……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

夜色沉沉,官银号的金库重地戒备森严。铁门厚重,泛着冷光,周围甲士林立,火把的光映照在盔甲上,透着肃杀之气。

贾琮负手而立,玄色锦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四周,眉头微皱。

林如海站在一旁,低声道:“怎么,有异样?”

贾琮摇头,声音平静:“暂时没有,但北静王的人不会就此罢休。”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金库是官银号的命脉,绝不能出事。”

林如海点头,捻须道:“我已加派锦衣卫暗哨,日夜轮守。另从户部调来精锐账房,核查每笔银两进出,绝不留破绽。”

贾琮沉吟片刻,忽而冷笑:“不如……我们设个局?”

林如海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说说看。”

贾琮附耳低语几句,声音低不可闻,眼中透着几分算计。

林如海听罢,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道:“好!就依此计!北静王想送上门,我们便给他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

三日后,寅时夜色如墨,官银号外一片寂静,唯有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残雪。

几道黑影悄然靠近,借着夜色的掩护,潜至金库侧墙。他们身着搬运工的粗布衣裳,动作轻盈,眼中透着几分狠厉。

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几人迅速掏出火器,对准铁门。

火器虽是粗制滥造,却足以引发爆炸,火光在夜色中一闪即逝。

“动手!”黑衣人低喝。

轰——!

爆炸声骤然响起,火光冲天,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然而,预料中的金库崩塌并未发生。铁门纹丝不动,反倒是四周瞬间亮起无数火把,喊杀声震天!

“拿下!”贾琮的声音冷冽如冰,玄色锦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宛若暗夜中的修罗。

黑衣人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中计了!撤!”

他们转身欲逃,却发现四周已被神机营的火铳手团团围住,火铳的枪口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杀机毕露。

“放!”

张武一声令下,火铳齐射,砰砰砰的巨响撕裂夜空。

黑衣人瞬间倒地,血染残雪,唯有为首之人被一箭射中大腿,惨叫着跪倒在地,手中火器跌落在地。

贾琮缓步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冷笑道:“背后之人在哪儿?”

黑衣人咬牙不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贾琮眯起眼,声音更冷:“不说?那就去诏狱里慢慢想。”

他转头对亲兵道:“押下去,严加审问!另派人搜查附近,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亲兵领命,将黑衣人五花大绑,拖往锦衣卫暗牢。

林如海走上前,目光扫过地上的火器残骸,沉声道。

“北静王竟能弄到火器图纸,看来他潜逃在外,早已蓄谋已久。”

贾琮点头,眼中寒光闪烁:“周泰之死,金库之谋,皆是北静王的垂死挣扎。他越是急迫,越说明他已无退路。”

......

翌日,朝堂之上朝堂之上,金銮殿内肃穆庄严,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

弘元帝端坐龙椅,目光如炬,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贾琮身上,声音低沉:“贾爱卿,昨夜之事,可有结果?”

贾琮出列,拱手道:“回陛下,刺客已招供,幕后主使正是北静王心腹周瀚文。他们意图炸毁金库,动摇官银号根基,挑起勋贵对朝廷的猜忌。”

朝堂上一片哗然,文臣窃窃私语,武将怒目而视。

户部尚书毕自严出列,沉声道:“陛下,北静王狼子野心,胆敢谋害国本,臣请严惩不贷!”

弘元帝冷笑,声音如雷:“好个北静王,朕还未找他算账,他倒先动手了。”

“北静王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朕岂能容他逍遥法外?”

话音刚落,太子跨步出列,拱手朗声道:“儿臣愿亲赴江南,擒拿逆贼,以正国法!”

二皇子见状,眼中精光一闪,不甘示弱地跨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对江南地形熟悉,更曾与北静王有过往来,此事交由儿臣更为妥当。”

朝堂上一片寂静,文武百官屏息凝神,目光在太子与二皇子间游移,暗自揣摩皇家的心思。

弘元帝目光深沉地扫过两个儿子,他心中了然。

太子急于立功,欲借擒拿北静王之机稳固储君之位。

二皇子则野心勃勃,意欲趁机培植江南势力,扩张自己的羽翼。

这场南下之役,不仅关乎北静王的生死,更是一场皇子间的角力。

“既如此,”

弘元帝缓缓开口,“太子为主帅,二皇子为副,各领三千精兵南下。朕要看到北静王的人头!”

太子与二皇子对视一眼,眼中火光迸溅。

两人同时躬身,异口同声道:“儿臣遵旨!”

弘元帝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目光转向林如海,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威严。

“林爱卿,官银号之事不可耽搁,三日内朕要看到‘通商银号’的章程。”

林如海躬身应道:“臣遵旨。”

弘元帝的目光又落在贾琮身上,语气忽然温和,带着几分难得的亲近。

“贾卿的婚期将至了吧?半月后?朕记得是正月初八。”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怔。

前些日子,贾琮丢了火器工坊的差事,朝中流言四起,皆以为他失了圣眷。

如今陛下不仅记得他的婚期,还如此亲近地提及,怎不让人心生震撼?

贾琮从容出列,拱手道:“回陛下,正是正月初八。”

“好,好。”

弘元帝难得露出笑意,目光温和地落在贾琮身上,

“林卿的千金蕙质兰心,与贾卿正是良配。届时朕必有赏赐。”

贾琮叩首谢恩:“臣谢陛下隆恩。”

这番亲近之态,让朝堂上的气氛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