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噩梦如影随形。梦里，我被困在一条无尽的胡同里，两侧全是纸扎铺，橱窗里的纸人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那个老太太举着燃烧的纸钱，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嘴里念叨着：“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现实中，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整个人变得恍惚。有次走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到。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我却看见他的后视镜里，映出老太太那张阴森的脸。

终于，在第七天夜里，我听见有人在敲门。“小伙子，该上路了。”老太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无数纸人在爬行。我躲在床底下，浑身发抖，却看见床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我脸上。

突然，门“砰”地被撞开，无数纸钱如雪花般飘进来，在房间里盘旋。老太太带着一群黑影走了进来，她的蓝布衫已经破破烂烂，露出里面泛着青白的皮肤。“你看，”她举起一个纸人，那纸人的面容竟和我一模一样，“我给你找了个伴。”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黑影将我围住。恍惚间，我听见张大爷在门外大喊：“别开门！快把符纸烧了！”可已经来不及了，老太太将燃烧的纸钱贴在我额头上，剧痛中，我仿佛看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纸人，和他们一起走进了那无尽的黑暗胡同……

后来，有人说在那条胡同里，时常能看见几个纸人在烧纸钱，其中一个穿着西装的纸人，面容格外清晰，就像是活人一般。而那个老太太，依旧在胡同里徘徊，逢人便问：“小伙子，帮我递张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