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里长说道:“经过这次牛家村保卫战,陈初深感弄些先进武器出来很有必要,这不,我就带陈初来看看你参与的冶火司工坊研究成果。”
孙明远说道:“好事,好事,有陈初兄弟参与,肯定进展更快,成果更大,来来,里面请。”
迈进院子,只见四下规整有序,角落里堆着不少木箱,虽都盖着厚实的油布,可陈初还是敏锐地瞥见些许金属边角露了出来,心中暗忖:想必里头装的就是火器研究的家当吧。
孙明远一边引着路,一边热络地说着:“里长啊,陈初兄弟,这几日我可是没日没夜地盯着火器的事儿,就盼着能有些实打实的进展,给咱牛家村、给禹城争口气。”
言辞间满是热忱,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那些木箱瞟去,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在意。
进了屋,孙明远满脸堆笑,脚下步子急促又透着几分急切,三两步便跨到桌前。
他双手微微颤抖,带着些掩饰不住的亢奋,缓缓揭开那块陈旧却浆洗得干净的锦布。只见一个模样颇为古怪的物件现了出来,粗粗一看,像是铁匠用厚铁皮铆接拼凑成的筒状物,造型简陋,接口处还有些参差不齐,铁皮表面坑洼不平,只在几处被蛮力打磨得稍显光亮。
孙明远却仿若捧着稀世珍宝,双手高高举起这物件,满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扯着嗓子向陈初介绍道:“陈初兄弟,你可别小瞧了它!为了鼓捣出这么个玩意儿,我是没日没夜地忙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这段时日,我带着村里几个老铁匠,反反复复试了多少回,才勉强改良到如今这模样。还有这火药配方,也是我一点点琢磨、一次次调配,微调了不知多少遭,虽说比起初代强了些许,可耗费的心力实在难以估量。”
说着,他像是生怕旁人不信,特意晃了晃手中那个密封甚好的小瓷瓶,里头装的自是他口中改良后的火药,只是那瓶子看着普通,想来内里的火药也未必有多么神奇。
陈初不动声色,伸手接过这粗糙的家伙,入手只觉沉甸甸的,却毫无精巧器械该有的顺滑质感。
他抬眼,目光在这铁皮筒上逡巡一圈,心里大致有了判断:这般简陋构造,充其量就是个铁皮裹成的厚筒,里头塞上炸药,靠火药那股蛮力爆开,推动些许碎铁、石子,威力着实有限得很。
不过,陈初面上仍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微微点头赞道:“孙员外辛苦,能有此番成果,已是不易。在这火器稀缺、工艺简陋的当下,孙员外还能摸索改良,这份精神值得钦佩。”
牛存义也凑近瞧了瞧,眉头微微皱起,旋即舒展开来,语带鼓励地说道:“孙员外,虽说眼下这火器看着朴拙了些,但万事开头难嘛。你带着大伙踏出这第一步,已然功不可没。往后在‘冶火司工坊’,还得多加钻研,争取早日让咱的火器再上一层楼。只是这材料搜集、铁匠人工,样样都得花费银钱,你是咋解决的?”
牛存义看似随口一问,实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孙明远,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神情。
孙明远眸光闪了闪,稍作停顿,很快恢复那副热忱模样,大手一挥道:“里长放心!我孙家在村里好歹有些家底,起初那些花销,自是我咬咬牙先垫上了。再者说,周边村子听闻咱们一心为守护乡土造火器,都极为仗义,多多少少捐了些物资、银钱,帮衬着咱把这事儿推进下去。往后有陈初兄弟加入,我更是信心满满,定能让咱这火器大放异彩!”
说到这儿,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阴鸷与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