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寒梅尽处是深悔(1 / 2)

主要情节:厉溪言因爱生执念,以祁晏城为要挟迫使沐时念嫁给他。婚后,他目睹沐时念对祁晏城的念念不忘,嫉妒之下用莫须有的罪名杀害祁晏城。沐时念得知真相后心灰意冷,每日书写“悔”字,却因泪水晕染被厉溪言误认为喜爱梅花。沐时念一病不起,含恨离世,厉溪言在收拾遗物时才恍然大悟,可惜为时已晚,只能在满院梅花中追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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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隆庆三年,暮春的雨丝如愁绪般细密,缠绕着丞相府的朱漆门槛。沐时念攥着那封染血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纸上“祁晏城通敌”的字迹狰狞如鬼,墨迹未干,却已注定了那个人的命运。

“小姐,将军府的花轿已在府外候着了。”丫鬟碧桃的声音带着哽咽,打断了沐时念的思绪。

铜镜中,女子身着大红嫁衣,眉间却凝着化不开的霜雪。三日前,厉溪言率亲卫闯入祁府,冰冷的剑锋抵在祁晏城咽喉时,沐时念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那个曾在梅林为她折梅簪发的少年,此刻正被铁链锁在暗房,眼中尽是痛楚与不甘。

“若想他活,便嫁与本将。”厉溪言的话如寒冬的冰锥,刺入她的心扉。

红盖头落下的瞬间,沐时念嗅到了轿外飘来的青梅香。那是祁晏城去年春日为她酿的梅子酒味道,如今却成了她被迫踏入牢笼的催命符。

将军府的夜格外寂静,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厉溪言掀开红盖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在触及沐时念眼底的冰霜时,化作一声叹息。

“时念,你我自幼相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期待。

“将军可知,今日是晏城的弱冠之礼?”沐时念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

厉溪言的手猛然收紧,烛火剧烈晃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从今日起,你只需记住,你是本将的夫人。”

婚后第三日,沐时念在书房发现了祁晏城的兵符。铜制的虎符上刻着“镇北”二字,那是祁家世代相传的信物。她攥着虎符,指尖触到背面那道细小的刻痕——那是去年上元节,祁晏城为她买糖画时,不慎被竹签划到留下的痕迹。

“夫人在看什么?”厉溪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险些将虎符掉在地上。

她迅速将虎符藏在袖中,转身时已换上平静的神色:“不过是些陈年旧物。”

厉溪言眯起眼睛,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碎发:“明日随本将去马场,如何?你从前最爱看赛马。”

沐时念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多谢将军好意,妾身近来身子不适。”

当晚,暗卫来报,说祁晏城在牢中绝食。厉溪言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忽然冷笑一声:“随他去,饿极了自然会吃。”

半月后,刑部传来消息,祁晏城通敌证据确凿,将于三日后问斩。沐时念得知消息时,正在窗前临摹《梅花赋》,笔下的墨点洇开,如同她破碎的心。

“为什么?”她冲到厉溪言面前,眼中满是怒火,“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放他一条生路!”

厉溪言放下手中的兵书,目光平静:“本将何时答应过?”

她愣在原地,忽然想起那日在祁府,他说的是“若想他活”,却从未说过“我会让他活”。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