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螳螂捕蛇》(1 / 2)

张三,一个职业是胡思乱想,兼职采蘑菇(主要是毒蘑菇,号称“行为艺术”)的奇男子,此刻正迷失在深山老林。他肚子里的五脏庙早就开始集体抗议,咕咕的响声比林子里的鸟叫还热闹。

他发誓,他先前拿来当路标的那棵老松树,绝对是自己长腿跑了,不然他怎会原地打转,转得头晕眼花,差点以为自己中了自己采的毒蘑菇的招。

山谷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还有些叫不上名堂的花香,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愈发活跃。可这对张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没半点安慰。他甚至开始琢磨,那些颜色鲜艳的野花,是不是也能凑合着填填肚子。

忽然,一声尖啸划破了山谷的宁静,穿云裂石。

那声音凄厉得,仿佛能让豆腐渣工程瞬间坍塌。张三一个激灵,刚升起的采花念头瞬间被拍得烟消云散。

“莫不是哪位山大王在用漱口水磨牙?这动静,比村东头王屠户杀猪还惨烈。”

张三嘀咕着,抬头望向那仿佛要捅破天的悬崖峭壁。云雾缭绕间,隐约能看到崖顶的轮廓。

好奇心,这玩意儿以前没少让他栽跟头(比如上次他试图用蜂蜜“伪装”自己,结果捅了马蜂窝,被蛰得满头包,肿得他娘都认不出来),此刻又开始在他心头疯狂蹦迪,怂恿着他去一探究竟。

他咽了口唾沫,抹了把汗,手脚并用,攀上了一段勉强能下脚的陡坡。碎石不时从脚下滚落,惊起几只飞鸟。

那坡度,大概只有失恋的山羊才敢不眨眼往下跳。张三爬得气喘吁吁,肺叶子跟破风箱似的呼哧作响。他一边爬一边反思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沦落到这般境地。早知道就不吹牛说自己是“丛林探险艺术家”了,现在可好,艺术没搞成,差点成了山神的点心。

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蹭上崖顶,他累得瘫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刚喘匀了半口气,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自由飞翔。

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巨蛇,浑身布满深褐色的斑纹,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摇摆舞”。

它在几棵碗口粗的柳树间疯狂扭动、翻滚、抽打,尾巴甩得“啪啪”作响,尘土飞扬。

咔嚓。

一根比张三腰还粗的柳树枝,应声而断,像根被掰断的油条,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断叶。

蛇的动作极其怪异,抽搐一般,仿佛有个隐形的提线木偶师在上面发羊癫疯,指挥着它自残。每一次甩动都带着绝望的劲道。

张三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几下。

他本来眼神就不太好,尤其是在饿着肚子、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看东西都带重影。

“这蛇……莫不是在跳霹雳舞?还是被什么东西给魇着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荒诞得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他见过蛇蜕皮,见过蛇捕食,可从没见过蛇这么折腾自己的。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脚下的枯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幸好,蛇的惨叫和撞击声完美掩盖了他的动静。他猫着腰,躲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

然后,他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稳稳当当立在蛇头顶上的,居然是一只螳螂。

那螳螂神情倨傲,宛如坐在摇摇晃晃王座上的国王,俯瞰着垂死挣扎的臣民。

这只螳螂通体翠绿,闪着玉石般的光泽,每一节肢体都充满了力量感,浑身散发着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气焰。

它那两把锋利如镰刀的前肢,此刻正深深刺入巨蛇的脑门,就在双眼之间。墨绿色的血液顺着蛇头缓缓流下。

巨蛇猛地一甩头,带起一阵狂风,旁边的几丛灌木都被压弯了腰。张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那螳螂却牢牢钉在蛇头上,纹丝不动。蛇头剧烈晃动,它却丝毫不受影响。

巨蛇把脑袋往旁边坚硬的树干上“哐哐”猛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树皮都被撞得剥落下来。

螳螂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甚至还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如果螳螂会打哈欠的话,张三觉得它此刻的动作完美诠释了这个词)。

张三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浸湿了后襟。他以前在村头看过泼妇打架,几个壮汉都拉不开,场面都没这么刺激,这么血腥。这简直是蚂蚁扳倒大象的现实版,不,比那还离谱。

“加油啊,蛇兄!弄死它!你这么大个儿,怕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