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笔底春秋写新章(1 / 2)

四合院的葡萄架上爬满新藤,苏明远坐在临窗的书桌前,铺开澄心堂纸,狼毫在砚台里转了三转,墨香混着窗外的槐花香扑面而来。直播间的镜头对准他的手腕,青衫袖口挽起,露出内侧用朱砂笔写的 “破立” 二字 —— 那是林婉儿昨夜替他描的,说是 “直播镇场符”。

“诸位,今日咱们抄《女诫》。”

他轻吹墨汁,笔尖在 “夫者,妻之天也” 旁顿住,“先说好,在下抄的是‘标本’,批注的是‘药方’,诸位且看这‘药’是否对症。”

狼毫落下,“夫” 字的撇捺如刀,刻进宣纸。苏明远忽然抬头:“此句出自《女诫?夫妇篇》,写于东汉,彼时班昭因丈夫早逝,恐女儿不懂礼仪,故有此训。” 他顿了顿,笔尖在 “天” 字上方画了个问号,“但‘天’为何物?是‘依靠’还是‘压迫’?在下批注‘古代男权语境,今日当以夫妻平等代之’——” 他忽然轻笑,“若班昭生在今日,怕是要亲自改了这‘天’字。”

弹幕里飘过条留言:“苏老师,抄这糟粕不脏手吗?”

“脏手的不是文字,是对文字的盲从。” 他用镇纸压平书页,“就像厨子处理河豚,需精准剔除毒素,方能品其鲜美。在下今日,便是这‘文字厨子’。”

抄到 “曲从舅姑,慎逆颜色” 时,狼毫在 “曲从” 二字上重重顿笔,墨团晕开如疤。“‘曲从’者,委曲顺从也。” 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古代女子需‘顺’,现代子女需‘孝’——‘顺’是无原则服从,‘孝’是有底线尊重。” 他忽然指着窗外,见胡同里有个男孩正扶着老奶奶过马路,“就像那孩子,扶奶奶是‘孝’,但若奶奶要他闯红灯,他该‘顺’吗?”

直播间里,陈浩然的头像忽然亮起:“那‘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呢?真的一无是处?”

“陈公子问得好。” 苏明远蘸了蘸墨,在 “德” 字旁画了颗星,“‘德’为品德,古今皆需;‘言’为言辞,当贵真诚;‘容’为仪容,当贵自然;‘功’为技能,当贵有益 ——” 他忽然在 “容” 字批注里画了个笑脸,“在下见过婉儿姑娘素面朝天写剧本,也见过她盛装出席红毯,皆为‘容’之美,无关粉黛。”

抄完最后一句,苏明远搁笔揉腕,澄心堂纸上已密密麻麻写满批注。他忽然举起整张纸对着镜头,阳光穿过纸背,让 “糟粕” 与 “可取” 的批注形成鲜明的光影:“诸位看这纸,一面是古代的墨,一面是现代的光 —— 就像传统文化,需在‘破’与‘立’之间,寻得平衡。”

林婉儿忽然端着茶盏进来,袖口绣着的现代齿轮图案与苏明远的青衫形成奇妙对比:“明远昨夜写‘新女诫’,写到‘德贵自立’时,咬坏了三支笔杆。”

“非是咬笔,是推敲。” 他大笑,从抽屉里拿出张洒金笺,“‘德贵自立,言贵真诚,容贵自然,功贵有益’—— 此乃我取‘四德’之骨,换‘平等’之魂。”

直播尾声,有快递员抱着文件夹闯入四合院:“苏先生,文化局的特快专递!”

拆开信封,《传统文化现代转化案例集》的样书掉出,苏明远的 “古籍批注直播” 赫然在列。随书附赠的卡片上,文化局局长写着:“先生之‘破立’,非拆墙,乃开窗 —— 让光照进古籍,让理走出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