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墨香万里照红颜(1 / 2)

苏明远蹲在石桌前研墨,新磨的油烟墨在青瓷砚里泛着紫光。林婉儿举着手机从月亮门进来,屏幕上是粉丝群里炸开的消息:“明远!众筹破百万了!”

狼毫在宣纸上顿住,留下个小墨点,像落在春水里的花瓣。苏明远抬头时,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他眉心投下光斑:“昨日收到山区小学的信,说孩子们把《列女传》绘本翻得卷了边。” 他忽然轻笑,“在下当年在国子监,读的典籍都没这么破。”

琉璃厂的裱画店里,苏明远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匾额上方,新刷的桐油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明远女子学堂” 六个大字已写好五个,最后一个 “堂” 字却迟迟未落。

“怎么了?” 李芳抱着文件夹站在一旁,高跟鞋在青砖上敲出急音,“粉丝等着看匾额呢,热搜都买好了。”

“在下在想,” 狼毫饱蘸浓墨,笔尖却在 “土” 字旁犹豫,“古代女子学堂多称‘女塾’,今日咱们叫‘学堂’,该多些‘天下为公’的气量。” 他忽然转头望向窗外,见一位母亲正带着女儿挑毛笔,小女孩的羊角辫上别着缠花发卡,“就像那孩子,既学书法,也戴簪花 —— 古今之美,本该兼收。”

匾额落成那日,陈浩然戴着鸭舌帽混在粉丝堆里,趁人不注意往捐赠箱里塞了张支票。苏明远瞥见他耳尖的红,故意大声说:“陈公子这‘匿名捐赠’的做派,倒像古代侠士‘夜放花千树,不留姓名归’。” 惹得围观粉丝哄笑,陈浩然的鸭舌帽险些被笑掉。

清明时节雨纷纷,苏明远坐在四合院的葡萄架下拆信,青衫被细雨洇出深色水痕。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夹着片干枯的蒲公英:“苏哥哥,原来班昭是‘大家’,秋瑾会骑马!我们用《列女传》里的故事编了话剧,我演花木兰!”

“瞧这字,比在下初学书法时还歪。” 他笑着指给林婉儿看,忽然注意到信纸背面的涂鸦 —— 一个穿古装的女孩骑着马,手里握着支钢笔,“这孩子把‘代父从军’和‘挥毫泼墨’画在一起了。”

林婉儿凑近看时,发间的缠花簪扫过信纸:“上次直播,有个粉丝说要给女儿取名‘班秋’,取班昭与秋瑾之意。”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你看,文化传承不是高高在上的,是像这样,落在孩子们的笔尖,开在她们的梦里。”

立夏那天,山区小学的捐赠仪式在土操场上举行。苏明远穿着改良汉服,袖口绣着现代的书本图案,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台下的孩子们挤在书架前,有的踮脚摸《李清照集》的封面,有的捧着《秋瑾诗选》念出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姐姐!” 扎着红头绳的小女孩举着绘本跑过来,“为什么班昭的头发那么长?”

“因为古代女子以长发为美,” 苏明远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班昭的形象,“但她的‘美’不在头发,在这儿 ——” 他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她的才学,就像你们书包里的铅笔,能写出最漂亮的字,画出最精彩的画。”

忽然有个男孩举着《男戒》绘本跑过来:“苏哥哥,这里面说‘男子要方正’,是不是像铅笔一样直?”

“正是。” 苏明远忍住笑,“但铅笔能写能画,关键在人怎么用 —— 就像你们,不管男女,都要把自己这支‘笔’,握得端端正正,写出好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