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的青衫下摆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的现代白 t 恤 —— 那是林婉儿送的,上面印着 “古风 yyds”。他望着《青花瓷》的总谱,忽然想起庆朝太学里的钟鼓楼,每当晨钟响起,学子们便捧着典籍鱼贯而入。
“若加编钟,可成‘金声玉振’之效。” 他的狼毫在 “副歌” 二字上重重顿下,墨点溅在谱纸上,像极了编钟上的枚乳。组员阿琳瞪大了眼睛:“苏哥,咱们上哪儿找六十五件编钟去?” 他却轻轻摇头,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青铜铃铛 —— 那是曾侯乙编钟的迷你复制品,“战国编钟分三层,吾等可取其精华,用‘姑洗律’定主调。”
道具组的刘师傅挠着后脑勺:“青铜编钟少说几百斤,舞台地板扛不住啊!” 苏明远忽然起身,用镇纸敲击桌面:“古之乐,贵在意象而非形质。” 他指着墙上的《考工记》海报,“曾侯乙编钟有‘金道锡行’之法,吾等可用树脂铸形,内置‘空鼓’音效,敲击时辅以光影,亦能成‘金石之音’。”
午休时,他蹲在道具间,用竹筒和铁丝制作编钟模型。阳光透过窗棂,在他发间织出金色的纹路,刘师傅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学木工的场景。“苏哥,这云雷纹怎么刻?” 他递来刻刀,苏明远接过后,手腕轻转,竟在树脂钟体上刻出了庆朝青铜器上的经典纹样,“此纹如云如雷,乃古人通天之意。”
下午的试音会上,临时赶制的编钟道具被搬上排练室。苏明远穿着防静电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编钟挂在木质架上,忽然想起庆朝宫廷乐师调试编钟的场景,他们会用特制的锤子轻叩钟体,细听音色是否合律。“诸君且看,” 他拿起橡皮锤,“敲‘铣部’得低音,击‘鼓部’出高音,与现代打击乐异曲同工。”
第一锤落下时,编钟发出清越的 “宫” 音,竟与窗外的鸽哨声遥相呼应。组员小张惊呼:“这声音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苏明远微笑着解释:“曾侯乙编钟埋于地下两千四百年,今日吾等让它‘破土重生’。” 说着便即兴敲了段《茉莉花》,编钟的音色里带着泥土的厚重感,却又不失现代旋律的明快。
陈浩然抱着保温杯路过,听见编钟声忍不住探头:“苏明远,你这编钟能连蓝牙吗?” 苏明远愣了愣,忽然想起李芳教他用蓝牙音箱的场景,“若用‘飞鸽传书’之法,恐难连之,”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此钟内置‘传音石’,可与吉他、钢琴共振。” 陈浩然被逗笑:“行,算你厉害,明天借我敲两下?”
深夜的排练室,苏明远还在调整编钟的音准。刘师傅递来一碗热汤面:“苏哥,你这编钟要是参加‘古代发明大赛’,准能拿第一。” 他接过面碗,看着编钟上的云雷纹在灯光下流转,忽然想起林婉儿说过的话:“你做这些的时候,眼睛像开了片星空。”“吾非发明,乃‘复现’耳,” 他夹起面条,“古人智慧如星辰,吾辈只需擦去尘埃。”
第二天的合乐排练,编钟与吉他的合奏惊艳全场。当苏明远用编钟敲出《青花瓷》的副歌旋律时,阳光正好穿过编钟的空隙,在他脸上投下云雷纹的影子,恍若千年之前的乐师穿越而来。音乐导师王教授激动地拍下桌子:“这不是简单的改编,是让曾侯乙编钟与现代乐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