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衬衫下摆沾着暗红的血,右手捂着左肩,指缝里渗出血珠,像是刚和什么东西打过。
\"阵法陷阱。\"他声音沙哑,像是喉咙受过伤,\"用迷雾困人,引怨气入体。
阵眼在巷子中央的老井里。\"他指了指脚边,我这才发现雾里隐约有个圆形的青石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被血浸得发黑。
\"怎么破?\"湛瑶已经蹲下去研究符咒,\"这是太一道的困仙阵,但加了血祭......\"
\"砸了井里的青铜鼎。\"郑神秘人从怀里掏出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井台下面有暗锁。
记住,鼎上刻着'戊'字的那面要朝下。\"他说话时,我注意到他的右耳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动物咬掉的——这让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校医院老陈说过,有个护校队的队员在旧校区失踪了,右耳有旧伤......
林宇已经抡起甩棍砸向井台,青石板碎成几瓣,露出下面半人高的石井。
小刘举着手电往里照,井壁爬满绿苔,井底躺着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模糊的纹路,其中一面用朱砂写着\"戊\"字。
\"瑶瑶,王教授,你们盯着符咒有没有变化!\"我接过铜钥匙,顺着井壁爬下去。
井水冰得刺骨,漫到我大腿根,我摸到鼎耳,试着推动——鼎纹丝不动。
郑神秘人突然探身下来,他的手劲大得惊人,我们俩一起使劲,鼎\"轰\"地翻了个身,\"戊\"字那面重重砸在井底。
迷雾开始翻涌,像被抽走了根基的棉絮。
我爬出井时,湛瑶正扶着王教授,老人的额头全是冷汗:\"阵...阵破了。\"林宇用甩棍挑开最后一团雾,巷口的路牌重新露出来,\"坟场\"两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郑神秘人转身要走,我抓住他胳膊:\"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帮我们?\"他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了笑,声音突然低了些,像是怕被什么听见:\"郭晨,你脖子上的玉佩...是你爸给的吧?\"我愣住了——我爸三年前就去世了,这玉佩是他火化前塞在我手里的,除了湛瑶,没人知道。
他没等我回答,转身消失在巷口。
风掀起他的衣角,我看见他后腰别着个东西——是半块和我玉佩一模一样的玉,缺口处还沾着暗红的血。
\"郭晨?\"湛瑶推了推我,\"该走了。\"我摸了摸发烫的玉佩,月光下,玉面隐约浮现出两个字:\"守墓\"。
远处又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比之前更近了。
王教授盯着郑神秘人消失的方向,低声说:\"他刚才说的'戊'字...是地脉的方位。
暗河源头,怕不是......\"
\"先去坟场。\"我把玉佩塞进衣领,\"不管前面是什么,总比被迷雾困死强。\"
林宇拍了拍我的肩,甩棍尖刺的蓝光更亮了。
支援队的老张捡起掉在地上的黑驴蹄子,往裤兜里塞:\"郭哥,我刚才在雾里看见...看见个穿蓝布衫的女人,站在墙头上笑......\"
\"闭嘴。\"湛瑶的银铃铛响得很急,\"往前走。\"
我们继续往巷子里走,青石板缝里的暗红液体还在缓缓流动,像条血色的河,指向坟场的方向。
郑神秘人留下的铜钥匙在我兜里硌着大腿,上面刻着个极小的\"郭\"字——和我家户口本上的姓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