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车间跑出来时,后颈还沾着福尔马林的腥气。
王教授的羊皮地图在我兜里被攥出了褶皱——那是周校长托人送来的,标着校园地下暗河的走向,据说幕后黑手的老巢就藏在暗河源头。
巷子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碎骨渣子往我们脸上扑。
林宇的甩棍尖刺滋滋冒蓝光,像根发着幽光的毒针。\"走快点。\"湛瑶扯了扯我衣袖,她腕子上的银铃铛轻响,那是她奶奶传下来的,说是能镇邪。
我摸了摸发烫的玉佩,掌心被烫出红印子,这东西自打进入旧校区就没消停过,像块烧红的炭。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巷子突然窄了。
青石板路被苔藓浸得发滑,两侧的老墙爬满野葛,叶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
王教授扶了扶眼镜,手电筒光束扫过墙根:\"这墙是明代的,用糯米浆砌的,当年......\"
\"嘘!\"湛瑶突然拽住我胳膊。
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有无数指甲在石板下抓挠。
我脚边的青石板\"咔\"地裂开条缝,暗红液体顺着缝渗出来——和车间里镇石裂开时流的一模一样。
林宇的甩棍\"唰\"地捅进裂缝,金属撞击石头的脆响惊飞了几只夜枭,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头顶,羽毛簌簌落在我们肩头。
\"陷阱!\"我喊了一嗓子。
话音刚落,整段巷子的地面突然塌陷。
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我本能地护住湛瑶往旁边扑,后背撞在墙上,疼得眼前发黑。
等我爬起来,四周已经被浓白的雾填满了。
那雾冷得刺骨,沾在皮肤上像冰渣子,还带着股腐叶味,呛得人想咳嗽。
\"都别乱跑!\"我摸出强光手电,光束刚照出去就被雾吞了,只能照亮半米内的范围。
支援队的小刘在左边喊:\"郭哥,我看不见老张了!\"话音未落,右边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是王教授的声音:\"我...我好像踩到什么了......\"
湛瑶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掌心全是冷汗:\"这雾有问题。\"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又急又短,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我咬着她给的黑药丸,那药苦得钻心,却让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她之前说过,这是用牛樟芝和朱砂炼的,能防迷魂香。
\"大家背靠背!\"林宇的甩棍蓝光在雾里划出两道光轨,\"有东西过来了!\"我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赤着脚在泥地里走,由远及近。
小刘突然尖叫:\"我腿上有手!
湿乎乎的......\"他的手电掉在地上,光圈里隐约能看见几条青灰色的胳膊从雾里伸出来,指甲掐进他裤管。
\"用黑驴蹄子!\"王教授颤巍巍摸出个布包,\"当年在陕西墓里......\"话没说完,雾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那些胳膊突然缩了回去。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雾里走出来,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灰衬衫,左脸有道深长的疤,从眉骨一直划到下颌,像条狰狞的蜈蚣。
\"郑...郑先生?\"我认出来了——这是上周在图书馆顶楼见过的神秘人。
当时他塞给我半张残卷,说\"镇石裂,龙气散,要活命就往坟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