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李岩打断他，「朕问你，上个月泾阳渠缺工匠，你府上三千私兵为何不肯支援？嗯？」他忽然提高声音，「你们口口声声忠君爱国，却私藏兵器、私铸钱币、私蓄部曲，究竟是谁在谋反？」

嬴虔额角渗出冷汗，下意识后退半步。就在此时，一名工匠突然惊呼：「陛下，不好了！冶铁炉要炸了！」

众人转头望去，却见冶炼坊方向浓烟滚滚，火星四溅。陈柱脸色大变：「糟了，新制的反射炉温度失控！」他顾不上尊卑，拽着蒙恬就跑：「快，帮我搬开风门！」

李岩皱眉看着二人的背影，忽然伸手拦住想要追赶的赵高：「随他们去，蒙恬若连个炉子都救不了，还当什么上将军？」他转身看向一众贵族，「诸位不是想看百工署的『反器』么？走，朕带你们瞧瞧，什么叫真正的国之重器。」

冶炼坊内，热浪扑面。陈柱和蒙恬正合力转动巨大的青铜风门，炉中炭火已由白转蓝，发出刺耳的尖啸。李岩抬手示意工匠退下，亲自上前握住风门把手，沉声道：「蒙将军，听朕口令，三、二、一！」

「轰——」

风门轰然打开，一股灼人的气浪冲出，却见炉中不是预想中的铁水，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

「这是……」公子嘉目瞪口呆。

「琉璃铸镜法。」李岩擦了擦额头的汗，「用反射炉高温熔炼石英砂，可制澄清如冰的琉璃。」他抬手取下一块刚成型的琉璃镜，镜面映出公子嘉震惊的脸，「朕要让大秦的匠人，造出比和氏璧更珍贵的器物。」

蒙恬望着琉璃镜，忽然单膝跪地：「陛下神机妙算，末将……」

「起来吧。」李岩淡淡道，「记住，百工署的东西，都是朕的东西。谁要是敢动歪心思——」他忽然捏碎手中的琉璃镜，碎片划过公子嘉脸颊，渗出一线鲜血，「朕便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光之灾。」

正午的阳光穿过冶炼坊的天窗，落在李岩身上，将他的影子投在流淌的铁水上，宛如战神临世。贵族们浑身发抖，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陈柱忽然想起昨日在炉中埋下的「工」字形铁模，此刻正随着铁水流动，在地上烙下一个个清晰的印记——那是属于百工的图腾，是大秦崛起的印记。

「退朝吧。」李岩挥了挥手，转身离去。赵高跟在身后，低声道：「陛下，那些贵族……」

「不用管他们。」李岩冷笑，「经此一役，他们该知道，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忽然停步，望向远处的阿房宫工地，「通知下去，从百工署调三十个工匠去修宫殿，朕要让那些老顽固看看，没有他们，大秦一样能建起万丈高楼。」

赵高领命而去，李岩独自站在冶炼坊外，听着身后传来的锤凿声。一阵风吹过，带来淡淡的铁锈味，他忽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看到的秦代铁器，那些曾经被视为「粗陋」的器物，如今正被赋予新的生命。

「陛下，」陈柱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手里捧着一块刚铸好的「工」字铁牌，「这是百工署的新徽记，您看……」

李岩接过铁牌，指尖抚过凸起的笔画，忽然轻笑出声：「很好。以后，就让这『工』字，成为大秦最耀眼的符号。」

暮色渐起时，咸阳街头的百姓们忽然看到一队羽林卫押着几个贵族走过，公子嘉的冠冕歪在一边，脸上还沾着血污。有人小声议论，说百工署不但没藏兵，还造出了能照见人心的「魔镜」，皇帝当场拆穿了贵族的阴谋。

而在百工署内，李岩亲手将琉璃镜送给陈柱：「好好研究，将来朕要让每个郡县都有琉璃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墙角的水力鼓风机上，「另外，加快火铳的研制，匈奴那边……该让他们尝尝铁器的厉害了。」

陈柱重重颔首，眼中燃起炽热的光。窗外，一轮新月爬上屋檐，百工署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李岩知道，今晚的咸阳城，注定有人难眠——那些阴谋破灭的贵族，那些热血沸腾的工匠，还有他自己，这个正在改写历史的穿越者。

夜风吹来，带着远处作坊的喧嚣。李岩摸了摸腰间的斩马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就让那些暗箭来得更猛烈些吧，他的大秦，早已不是靠阴谋就能颠覆的了。而他，也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