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苦日子?分明是英雄事迹!快说说,陛下怎么打仗的?” 苏芙笙眼睛发亮。
“朕何时需要笙笙崇拜了?” 箫御珩的声音突然从廊下传来。
苏芙笙猛地转头,眼睛一亮,小跑着扑进他怀里:“陛下!”
箫御珩愣了愣,伸手搂住她,掌心贴着她后背,却在暗自探查 —— 昨晚还虚浮的魂魄,今儿竟稳当多了。
阿福赶紧凑到箫御珩耳边,把璐嫔灌酒、银针验毒、苏芙笙突然精神的事说了,末了小声嘀咕:“老奴瞧着像回光返照……”
箫御珩皱眉,刚要开口,苏芙笙仰头问:“陛下,我是不是……”
“不会。” 箫御珩打断她,握她的手紧了紧,“朕的笙笙当与山河同寿。”
“陛下莫要哄骗我了,我最多百岁。”苏芙笙仰头望他,眼尾微挑似春燕剪水:
“陛下当享万年福泽,臣妾若只活到百岁,往后千年…… 陛下要独看星河么?”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迫她与自己平视,黑瞳里映着她惊惶的模样:“傻话。”
指腹摩挲她唇瓣,声线却软下来,“待朕勘破天道,便分你五百年光阴。纵星河轮转,朕的长生殿里,永远有你这盏灯。”
正说着,国师祁晨匆匆赶来。
箫御珩冲他使个眼色,祁晨会意,先给苏芙笙诊脉,两人交换眼神 —— 确实魂魄稳固了,却不知为何。
“笙笙今日气色不错。” 箫御珩给她夹了块花果酱。
“嗯,好吃!” 苏芙笙吃得开心,没注意祁晨在旁叹气。
祁晨盯着案上凉透的参茶,硬着头皮开口:“陛下,封太师已至京城外三十里。”
箫御珩指尖停在苏芙笙腕间,眼也不抬:“嗯。”
银质脉诊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昨夜刚用这仪器探过她逐渐凝实的魂魄,此刻正试着用灵力加固她心脉。
“陛下不亲自去接?” 祁晨继续追问,虽然他知道陛下现在一门心思在怎么救苏芙笙上,但是若因此荒废了政务,那就是祸国的开始。所以他必须,及时的将陛下拉回来。
“陛下是该去迎迎太师。” 苏芙笙忽然插话,把温热的蜜汤推到箫御珩手边,“就像我下山的时候,三舅舅总是在山脚下等我,回去后三舅母已经给我备好热乎的饭菜,温暖的被子,我就觉得心里有归处,陛下与封太师师徒间本该如此。”
箫御珩抬眸看她,黑瞳里映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步摇:“笙笙想虞将军了?朕即刻召他回朝。”
“我不是……” 苏芙笙急得跺脚,“陛下明知我在说什么!”
“哦?那是朕愚笨了。”
“怎么会,我们陛下是世上最聪明,最仁爱的人了。” 苏芙笙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却触到掌心薄茧 —— 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痕迹。她忽然想起阿福说过,陛下十二岁便握刀上战场,所谓 “仁爱”,不过是用白骨堆出来的面具。
“笙笙,朕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仁爱。” 他忽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按在紫檀书架前,他怕她知道自己狼狈的一面,残忍的一面,会吓到她。
苏芙笙被他箍得生疼,却固执地仰起脸:“人非圣贤,哪里能做到全对?而且就算是圣贤,就一定不会错吗?陛下只需遵从本心即可。” 指尖轻轻抚过他眉骨,那里有道极淡的疤。
“那若是遵从本心,做了错事呢?” 他喉结滚动,想起昨夜用禁术替她续命时,掌心灼烧的剧痛 —— 那是用万千生魂作引的反噬。若被朝臣知晓,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陛下,不会。”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因为陛下有一颗温柔的心。”
“温柔?” 祁晨与阿福对视一眼,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