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柳如晔兴奋地挥手，少年眼中满是崇拜，\"您一定能金榜题名！\"

秦素转身，唇角泛起温和的笑意。他刚要开口，目光却突然凝在柳安芷身后——宋知渊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玄色官袍在晨光中泛着凛冽的光泽，四周的举子们不自觉地退开几步。

\"督主也来送考？\"秦素从容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宋知渊微微颔首，目光在柳安芷身上停留了一瞬。他今日本不必亲自来贡院巡查，却在听说她要送考后，鬼使神差地改了行程。

\"好好考。\"他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冷硬，却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秦素，\"若有人为难，出示这个。\"

柳安芷惊讶地睁大眼。那是东厂的通行令，持此令者如督主亲临。秦素也怔住了，他深深看了宋知渊一眼，郑重接过：\"多谢督主。\"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柳如晔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灵机一动：\"姐夫，秦先生文章写得可好了！他教我的《策论》还被国子监博士夸过呢！\"

这一声\"姐夫\"让宋知渊周身寒意稍敛。他看了眼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又瞥见柳安芷唇边掩不住的笑意，突然觉得这个往日聒噪的小舅子顺眼了许多。

\"入场了。\"远处传来衙役的吆喝声。

秦素朝众人拱手，转身走向贡院大门。晨光中，他的背影清瘦却挺拔，像极了原书中那个未来将权倾朝野的年轻丞相。

\"走吧。\"宋知渊低声道，状似无意地碰了碰柳安芷的手背。

柳安芷会意，轻轻拉住柳如晔：\"我们回去...\"话音未落，突然听见一阵骚动。

贡院门口，几个衙役正拦着一个寒门学子搜查考篮，笔墨纸砚散落一地。那学子急得满头大汗：\"这真是我自己准备的！\"

宋知渊眼神一凛，大步走去。柳安芷看见他玄色披风在人群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所过之处，衙役们纷纷跪地。

\"督、督主...\"

\"春闱重地，容不得你们作威作福。\"宋知渊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寂静。他弯腰拾起一支被踩断的毛笔，递给那战战兢兢的学子：\"进去吧。\"

这一幕落在柳安芷眼中，心头泛起阵阵暖意。她看着阳光下宋知渊挺拔的身影，忽然明白为何原书中那些寒门学子对他死心塌地——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骨子里比谁都尊重读书人的风骨。

回府的马车上，柳如晔兴奋地说个不停。柳安芷却注意到宋知渊频频望向贡院的方向，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担心秦先生？\"她轻声问。

宋知渊身形微僵，半晌才道：\"春闱要考三日。\"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柳安芷却听懂了。他不是担心秦素，是担心所有寒门学子的三日苦熬。她悄悄挪近一寸，在宽袖的遮掩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宋知渊没有抽回。马车颠簸中，两人的手指渐渐交缠，像极了他们复杂却紧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