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211回第220回(1 / 2)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一回

陈广泰一番话回绝了管世宽的提亲,直言道:“你趁早回去!休要让皮绪昌心生妄想!”管世宽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返回皮府,在皮绪昌面前添油加醋,将陈广泰的拒绝之词篡改成了不堪入耳的辱骂。皮绪昌听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个陈广泰,竟敢如此无礼!我岂能与他善罢甘休?非得让他心甘情愿把女儿送来不可!你们可有什么高招?”

管世宽见状,趁机进言:“老员外若想出口恶气,倒有个主意。您不是与村外庙里的当家和尚相熟吗?那通天和尚法雷颇有能耐,您不妨将他请来商议,直接抢了陈广泰的女儿,与大爷拜堂成亲。生米煮成熟饭,他纵有怨言也无可奈何。即便打官司,咱们也有底气!”皮绪昌略一思忖,点头称是:“此计甚妙!你速去将法雷和尚请来!”

书中交代,这通天和尚法雷,正是当年从弥勒院逃脱的通缉要犯。他所在的村外小庙,实则是他的一处据点。皮绪昌正要派人去请,恰巧有家人禀报:“通天和尚法雷求见!”皮绪昌连忙吩咐“有请”,将法雷迎至客厅。寒暄几句后,皮绪昌便将儿子因爱慕陈广泰之女得了单思病、提亲反遭辱骂之事详述一遍,恳请法雷助他抢亲:“一来替我争回颜面,二来救救你侄儿的性命!”

法雷听罢,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抢人之事轻而易举,不过小事一桩!我庙里还住着两位西川来的朋友,一位赛云龙黄庆,一位小丧门谢广,二人武艺高强、本领出众,可一同请来相助。”皮绪昌大喜,立刻派人前往庙里传信。不多时,赛云龙黄庆与小丧门谢广随家人来到皮府。

皮绪昌抬眼一看,只见头前一人身高六尺开外,细腰窄背,头戴粉绫缎软扎巾,身着粉绫缎箭袖袍,外披粉绫缎英雄大氅,面如敷粉却白中透青,满脸斑点,细眉三角眼,鹰鼻裂腮,正是赛云龙黄庆;后跟一人身穿青色短褂,紫黑面庞,两道丧门眉低垂,一双吊客眼白多黑少,黑眼珠寒光四射,白眼珠突兀外凸,活似吊死鬼一般,乃是小丧门谢广。

皮绪昌连忙上前见礼,法雷居中引荐。众人落座后,黄庆开口问道:“法兄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法雷便将皮家欲抢亲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谢广、黄庆相视一笑,齐齐应道:“我等自当协力相帮,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法雷转头对皮绪昌道:“皮大哥,你可先差人给陈广泰家送去一百两银子、两匹彩缎,就说今日晚间便用花轿抬人。先将此事闹得众人皆知,断了陈家的退路。”皮绪昌点头称是,问道:“何人愿往?”车丹、管世宽自告奋勇:“我二人愿去!”皮绪昌当即取来银子与彩缎,二人揣好后,直奔陈广泰家而去。

到了陈家,二人命管家通禀。陈广泰一听是管世宽又来了,心中厌烦:“这两个家伙又来作甚?叫他们进来!”管家将二人引入书房,陈广泰冷着脸问道:“管世宽,你又来何为?”管世宽堆起笑脸:“特来送彩礼。我家员外说了,今日晚间便用花轿来抬人。这是一百两银子、两匹彩缎,还请老员外笑纳。”

陈广泰闻言一愣,继而怒喝道:“谁许你们送彩礼的?简直满口胡言!速速将东西拿走!”管世宽却厚着脸皮道:“老员外方才不是亲口应下了吗?就要一百银子、两匹彩缎,如今如数送来,怎的又不认账了?今晚必定抬人,您就等着听信吧!”说罢,二人将彩礼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跑。

陈广泰气得脸色铁青,怒拍桌案:“皮绪昌简直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我这就去县衙告他!”说罢,他到内室告知夫人,命从人备马。老管家陈福牵来两匹坐骑,陈广泰翻身上马,怒气冲冲地直奔丹阳县衙而去。

却说皮家眼线众多,早有人将陈广泰骑马出门的消息报与皮绪昌:“陈广泰骑马走了,怕是去丹阳县衙告状了!”皮绪昌一听,忙对法雷等人道:“法师兄与二位贤弟且在家中等候,我需先去丹阳县衙打点一番。”说罢,他吩咐家人备下两匹快马,携带五百两银子,带着恶奴抄小道疾驰而去。

丹阳县衙距陈家堡十二里地,皮绪昌马快,赶在陈广泰之前到达。他翻身下马,直奔衙门口,与当班衙役熟络地打着招呼。众衙役问道:“皮员外来此何事?”皮绪昌道:“欲找狗先生一叙,劳烦众位通禀一声。”原来,县衙刑民师爷姓狗名子贤,与皮绪昌早有勾结。

值日班头入内禀报,狗子贤听闻皮绪昌求见,忙吩咐“有请”。皮绪昌见到狗子贤,二人相互行礼。狗子贤笑道:“皮员外今日怎得空前来?”皮绪昌凑近低声道:“今日特来烦劳老兄一件事。稍后有一姓陈名广泰者,乃开白布店的商人,他若来告状,还望老兄将他扣押三日。待三日后,我自会到案与他对质。这是五百两银子,权当老兄买鞋之用,此事办妥后,另有薄礼相谢。”

狗子贤眉开眼笑,伸手接过银子:“此事容易,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若来告状,我定将他扣押三日,绝不叫他见到本官。你且回去放心筹备,此事包在我身上!”皮绪昌千恩万谢,告辞离去。

狗子贤走出书房,唤来稿案门与值日班头,说道:“方才我一好友前来,托我办件事。若有姓陈的来喊冤,需将他扣押三日。他送我一百银子,我也不能独吞,分给你们五十两。待那姓陈的来时,切勿让他击鼓鸣冤,只消说他搅闹官署、妄告不实,将他押入班房即可。”众衙役纷纷应诺:“先生但请放心,既是您的朋友所托,即便无银钱,我等也定当办妥!”

正说间,陈广泰骑马赶到县衙,翻身下马后,口中高声喊冤:“青天大老爷!小人有冤屈,求老爷做主啊!”他正要击鼓,值日班头急忙上前拦住,一众衙役蜂拥而上,将他扭住:“你这老儿,无故搅闹官署,胆子不小!先押起来再说!”

陈广泰挣扎着喊道:“我乃状告皮绪昌强抢民女!他托人说媒遭拒,竟硬下彩礼,扬言今晚抢人!你们为何阻拦我喊冤?”衙役们充耳不闻,将他强行拖入班房关押。陈广泰急得暴跳如雷,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老管家陈福在一旁吓得魂不附体,慌忙骑马奔回陈家报信。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府中,向夫人哭道:“大事不好了!老员外到县衙喊冤,不想反被官府扣押!恐是皮绪昌买通了衙门上下!今晚怕是要来抢姑娘了,老安人快想想办法吧!”

夫人与玉梅姑娘闻言,顿时抱头痛哭。玉梅泪如雨下,哽咽道:“娘亲不必担忧,女儿绝不会落入恶霸之手。若事不可为,女儿唯有一死,以全名节!”

正悲痛间,忽闻门外有人急促叩门。老管家战战兢兢地前去开门,抬头一看,不禁惊喜交加,惊呼出声:“原来是雷鸣、陈亮二位公子!”

原来,济公早前算出雷鸣、陈亮将卷入此事,特命二人速速赶回陈家堡。二人一路快马加鞭,恰在此时赶到。陈亮听闻家中变故,怒目圆睁,手按剑柄沉声道:“皮绪昌竟敢如此横行!今晚他若敢来抢亲,定叫他有来无回!”雷鸣也握紧双拳,朗声道:“陈兄莫急,我等在此,定护得玉梅姑娘周全!”

一场惊心动魄的护亲之战,即将在陈家堡展开。皮绪昌一伙能否在夜色中得逞?陈亮、雷鸣又将如何应对这群恶徒?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二回

老管家开门一看,门外不是别人,正是雷鸣和陈亮。书中交代,这两人从哪里来呢?原来之前济公在弥勒院赶走了通天和尚法雷、赤发灵官邵华风等一众贼寇,救下了雷鸣、陈亮、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四人,还告诉秦元亮不用去灵隐寺道谢,让雷鸣、陈亮二人赶快回家。济公带着何兰庆、陶万春离开后,秦元亮和马兆熊两人单独走了,雷鸣、陈亮这才踏上回家的路。

老管家一看少主人回来,心里十分高兴,连忙说道:“大爷回来了,太好了,家里正盼着您呢,简直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出了大事!”雷鸣、陈亮一听,心里一愣,问道:“什么事?”管家说:“二位大爷先进来,咱们屋里说。”陈亮和雷鸣跟着管家来到厅房,老管家先给他们倒了茶,陈亮这才说:“到底有什么事,你赶紧说说。”

老管家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因为那天老员外过生日做寿,在村外搭了戏台唱戏,本村有个地痞叫皮老虎,瞧见姑娘长得漂亮,皮绪昌就叫管世宽来提亲。老员外心直口快,说不答应这门亲事,还说皮绪昌家里根基不清不白。没想到管世宽回去之后,今天又带着一百两银子、两匹彩缎,硬要来下彩礼。也不管咱们答不答应,说是今天晚上花轿就来抢亲。老员外和我备了两匹马,去丹阳县告他,没想到皮绪昌在衙门里有人情,官府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老员外押起来了。估计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来抢人,我跑回来跟安人说,安人一直在哭,姑娘都想寻死了,大家正束手无策呢,您回来得太好了。”

陈亮听完,气得怒发冲冠,还没来得及说话,雷鸣已经瞪圆了眼睛,大声骂道:“好你个混蛋!”他伸手往桌子上一拍,茶碗都被拍碎了,把老管家吓得直哆嗦。雷鸣接着骂道:“好你个小辈,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边拔胡子,简直是瞎了你的狗眼!老三,咱们这就去找他,先把这小子的狗头砍下来,给你出出气!”陈亮说:“陈福,你到里面告诉安人、姑娘,让她们别害怕,就说我回来了,我和雷二哥去找皮绪昌算账。”

说着话,雷鸣、陈亮二人就从家里出来,一直走到皮绪昌家门口。雷鸣大声喊道:“喂!皮绪昌,你给我赶紧出来!我们兄弟不在家,你就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边拔胡子,你简直是活腻歪了!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家大太爷我是什么人!”陈亮也指着门口破口大骂。这时,早有人跑到里面通报。

皮绪昌刚从丹阳县回来,正在书房里和通天和尚法雷、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聊天。手下人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员外,大事不好了!门口有陈广泰的侄儿陈亮,还有一个叫雷鸣的,堵着门口大骂,点名让您出去呢。”旁边的管世宽一听,连忙说:“员外,这可糟了!这两个人可惹不起,听说他们杀人不眨眼,这可怎么办呀?”皮绪昌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法雷却说:“这两个人确实不好惹,员外你别出去,我有办法。管世宽,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管世宽点点头,答应一声,赶紧来到外面。

管世宽一看雷鸣、陈亮还在骂个不停,就满脸堆笑地说:“二位大太爷,先别骂了。”雷鸣、陈亮喝道:“你赶紧叫姓皮的出来见我们。”管世宽说:“我家员外没在家,二位大叔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明白。”雷鸣、陈亮问:“你姓什么?”管世宽说:“我姓管。咱们都是老街坊,论起来都不算远。陈大叔,您别骂了,这件事您可别只听一面之词,我们皮员外根本没让人去提亲,刚才我们员外也听说这件事了,这是有小人在中间挑拨是非,硬说我们员外要抢亲。我们员外还要找出那个去你家下彩礼的人呢,要是找着这个人,不用您不答应,我们员外也不会答应。这肯定是跟你们两家有仇的人,故意在中间挑唆,让咱们两家打起来,他好瞧热闹。二位大叔先请回去,我们员外现在确实没在家,听说陈老员外在丹阳县没回来,我们员外去托人,把陈老员外请回来,到时候见了陈老员外,细细问问,到底是谁干的这事。二位大太爷先请回去等消息吧,我们员外回来以后,必定过去赔礼道歉。”

陈亮一听管世宽这番话,就对雷鸣说:“二哥,他们既然不敢承认,那咱们先回去,等看看叔叔能不能回来再说。”雷鸣、陈亮这才回到家中。陈亮到里面见了婶母,把管世宽的话跟她讲了一遍。老太太见陈亮回来了,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些。当天晚上,既没有花轿来抢人,陈广泰也没回来。陈亮和雷鸣在前面休息,夜里小心防备,不过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晨起来,两人洗漱完正在喝茶,陈亮正要派人去丹阳县打听消息,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陈亮和雷鸣出来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丹阳县的两位班头,一位姓刘,一位姓杜,还带着八个伙计,旁边停着一辆马车。陈亮一看认识他们,就问:“二位头儿,什么事啊?”刘头、杜头说:“二位在家里挺好的吧,你们二位犯事了,跟我们去打官司吧。咱们彼此都认识,要是在你家门口给你们戴枷锁,就算我们不懂交情了。给你们二位留个面子,你们上车吧。”

雷鸣、陈亮一听,心里一愣,问:“什么事犯了?”刘头说:“你们二位的事,还用问我们吗?纸里还能包住火吗?你们二位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到衙门里去说吧。”雷鸣、陈亮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跟着去。当时陈亮叫管家给里面的安人送信,然后这两个人上了车,一起到了丹阳县衙门。

到了班房,刘头、杜头说:“二位,委屈你们一下吧。”说着话,“哗啦”一声抖出铁链,把雷鸣、陈亮锁上了,让伙计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有人进去回话,然后把雷鸣、陈亮带到知县大堂上。知县吩咐升堂,壮皂快三班的衙役们站好,知县下令带犯人。原来的办案人员出来,拉着铁链把雷鸣、陈亮带到堂上。衙役们喊着“威武”,大声喝道:“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刀伤三条人命,劫走衣物首饰银两,贼首雷鸣、陈亮带到!”

这二人一听这话,吓得魂都快没了。来到公堂跪下,报名说:“小的雷鸣,小的陈亮,给老爷磕头。”知县在上面一拍惊堂木,说:“雷鸣、陈亮,你两个人在我管辖的地面上,西门外七里铺打劫卸任的官员,刀伤三条人命,抢劫衣物首饰银两,一起作案的共有几个人?快说!”

雷鸣、陈亮往前跪爬半步,叩头说道:“回老爷,我家住在陈家堡,世代居住多年,原本是经商世家。我二人是结拜兄弟,在镖行里做事。最近刚从外面回来,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老爷地面上有这样的案子,明火执仗地抢劫杀人,我们二人一概不知。求老爷格外施恩,明察秋毫!”

知县一听,说:“你们两个人都到了本县的公堂之上,还敢狡辩不承认?等本县反复审问,用刑具拷打,你们皮肉受苦的时候,再招供就晚了。一起作案的到底有几个人?赶紧如实说来!”雷鸣、陈亮说:“小人实在是冤枉,求大老爷明镜高悬,为小人做主啊!”

知县勃然大怒,说:“你们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惯偷惯贼,竟敢在本县面前这样狡辩。看来好好问你们,你们是不会招的。来,把他们拉下去,每人重打四十大板,打完再问!”陈亮连忙说:“老爷暂且息怒,先别用刑,小人我有下情要说。”

本县的官差马快,平时都认识陈亮,知道陈亮是绿林出身,在本地住了好几代了,也知道陈亮在本地没犯过什么案子。现在他们奉老爷的命令,紧急拘捕雷鸣、陈亮,有个马快在旁边就说:“你们两个人就如实招了吧,省得老爷动刑。”

陈亮说:“老爷您明鉴,小人等在这丹阳县陈家堡,住了好几代了,家里我叔叔在本地开白布店,平时老爷手下的官人也都有所耳闻。雷鸣他是龙泉雾的人,我们从小结拜,现在在镖行里保镖,昨天才回来。今天老爷派官人把我们二人传来,说我们在七里铺明火执仗地抢劫杀人,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这回事。要是老爷用严刑拷打,我们受刑不过,就算老爷让我们承认谋反大逆的罪名,我们也得认。但请问老爷,有什么凭据?拿什么做考证?老爷您这辈为官,也得为子孙后代着想啊。”

知县一听,说:“你两个人还说本县冤枉了你们。不给你们看证据,你们还要狡辩。”立刻下令提证人。不一会儿,就听到铁链哗哗响,带上一个犯人来。陈亮睁眼一看,吓得浑身哆嗦,心里顿时明白,这场官司怕是难逃一死了。

不知这个证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三回

雷鸣、陈亮跪在公堂之上,眼睁睁看着证人被带上堂来。陈亮定睛一瞧,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瞬间心如死灰——原来这个证人竟是宋八仙。他深知“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的道理,这一场官司,怕是在劫难逃了。

陈亮与宋八仙早有过节。当初,雷鸣、陈亮和杨明奉济公禅师之命,前往马家湖送信。途中,陈亮在树林里蹲下解手时,宋八仙竟冒充“圣手白狼陈亮”的名号拦路打劫。陈亮发现后,当即将他擒获。当时,雷鸣、陈亮怒不可遏,打算就地将宋八仙杀掉以绝后患。但同行的镇威八方杨明,为人诚笃仁厚,颇具君子风范,不仅劝住了陈亮,还拿出五两银子周济宋八仙,希望他能改邪归正,做点小本生意谋生。

然而,宋八仙恶习难改,依旧在本地七里铺干起了明火执仗的路劫勾当。他伙同五六人,抢劫卸任的官员,杀死了三名随行家丁,抢走了大量的衣服、首饰和银两。分赃之后,其他同伙都远走高飞,唯有宋八仙没来得及逃走,被丹阳县的马快一举拿获。

到了衙门过堂,宋八仙很快就将犯罪事实全盘招供。知县询问他同伙都有谁,宋八仙交代说:“有通天和尚法雷,小丧门谢广,赛云龙黄庆,还有几个都是西川路上的人。我们在七里铺抢劫卸任的官员,杀死三个家丁,抢来的财物大家平均分了,他们都跑远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分到几十两银子,吃喝嫖赌早就花光了。”知县听完,先将他钉上镣铐,投入大牢。

原本宋八仙并没有打算牵连雷鸣、陈亮。但自从雷鸣、陈亮堵在皮绪昌家门口破口大骂后,情况发生了变化。通天和尚法雷让管世宽出面,用好言好语稳住二人,将他们支走。随后,法雷对皮绪昌说:“皮员外,这两个人可不好惹,平日里就经常在外面打打杀杀。你和他家结了仇,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皮绪昌连忙问:“贤弟,你有什么好主意?”法雷阴恻恻地说:“这好办,我有一计,非得把他两个人治死不可。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要是不先下手为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这后患可就大了。而且也不用花太多钱,几百银子就能要他们的命。”

皮绪昌忙问具体办法,法雷接着说:“现在丹阳县狱里关着一个宋八仙,他参与了七里铺那场抢劫,我们还是同伙,不过他不知道我在本地有庙。你去狱里花钱买通他,让他当堂咬定雷鸣、陈亮是主犯。只要把他们抓来,用刑具一拷,他们受刑不过,肯定得招认。这样一来,既除掉了后患,抢陈广泰女儿的事也能顺利进行。不过你见宋八仙的时候,千万不能提见过我们。”

皮绪昌觉得此计甚妙,立刻回家带上五百两银子,让家人备好两匹马,带着随从前往丹阳县。到了县衙门口,衙役们见是皮绪昌,纷纷打招呼:“皮员外来这儿有什么事?”皮绪昌说:“我到狱里看望一个朋友。”他让家人牵着马,自己拿着十封银子来到狱门前,喊了一声,管狱的走出来问:“你找谁?”皮绪昌问:“您贵姓?”管狱的说:“我姓钱。”皮绪昌立刻掏出二百两银子,说:“这二百两银子送给您买包茶叶喝,我想跟宋八仙说几句话,行不行?”管狱的见钱眼开,俗话说财能通神,他连忙说:“行,行!”当即打开狱门,放皮绪昌进去。

皮绪昌把二百两银子塞给管狱的,钱头便把他让到自己住的屋子里坐着,然后去叫宋八仙。等宋八仙来了,管狱的很识趣地躲了出去。宋八仙并不认识皮绪昌,进屋后问:“您找我?”皮绪昌说:“没错,你就是宋八仙吧?”宋八仙点头称是。皮绪昌接着说:“我姓皮,想托你办件事。你现在官司画供了没有?”宋八仙说:“还没有,刚过了一堂,还没定案呢。我们那起案子五六个人参与,现在就我一个人落网了。”

皮绪昌一听,赶紧说:“既然这样,我有两个仇人,你过堂的时候把他们牵连出来,一口咬定是他们为首。我先给你留下二百银子,再给你立个折子,以后你在饭馆子想吃什么尽管点,费用都记在上面。完了我再花一千银子给你打点官司。”宋八仙本就是个出身贫苦的混混,进了监狱后无依无靠,每天就靠一点官饭度日,根本吃不饱。一听皮绪昌这话,不仅有银子拿,还有好吃好喝的,反正自己这官司多半是活不成了,不如先痛快几天,当下就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皮大爷,您说吧,要我拉谁下水?”皮绪昌说:“在本地陈家堡,有个雷鸣、陈亮,家里开白布店,雷鸣在陈亮家住着。”

宋八仙一听,眼睛一亮:“雷鸣、陈亮?我认识他们!之前我们还有仇呢,我还被陈亮拿住过!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只要您照应我就行!”皮绪昌当即给宋八仙留下二百两现银,从狱里出来后,又找到值堂的衙役,塞给他五十两银子,托他在今晚开堂单时,把宋八仙的案子排在头一个。在衙门里,老爷问案先问谁后问谁,全由值堂的决定,只要开堂单时把案子排在前面,就会先审问。

皮绪昌把衙门上下都打点好了,又去饭馆给宋八仙安排妥当,立好折子送到狱里,还嘱咐饭铺掌柜:“县衙门狱里宋八仙吃饭,花多少钱都记着,到我家去取。”掌柜的平时和皮绪昌有生意往来,知道他是财主,自然满口答应。皮绪昌把一切都办妥后,这才放心回去。

当晚,知县升堂问案,按照堂单,头一个案子就是七里铺路劫案的宋八仙。知县吩咐:“提宋八仙!”原办衙役把宋八仙带上堂,宋八仙“扑通”一声跪下。知县问:“宋八仙,你在七里铺抢劫,杀死三条人命,一起作案的都有谁?”宋八仙按照和皮绪昌的约定,睁眼说瞎话:“小人不敢隐瞒,一共六个人。有三个人都回西川了,另外两个主犯就在本地陈家堡,一个叫圣手白猿陈亮,一个叫风里云烟雷鸣。当初就是他们两个人出的主意,我们其他人都是听他们的。抢了八百两银子,就给我八十两,他们拿了七百多两。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知县一听,立刻出票,派人火速捉拿雷鸣、陈亮。今天在公堂上,雷鸣、陈亮质问知县有什么凭据、谁是证人,知县这才把宋八仙提上来当堂对质。宋八仙上堂跪下,给知县磕了个头。知县问:“宋八仙,你认识这两个人吗?”宋八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雷鸣、陈亮说:“雷大哥,陈大哥,你们就认了吧!当初是你们出的主意,在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了三个家丁,抢了八百银子。你们说我是小伙计,只给我分一成,你们拿九成。现在我犯了事,你们却不管我了,装作不知道。我实在是受刑不过,要是能扛得住,也不会把你们供出来。谁叫咱们曾经一起吃喝享乐过呢,有福同享,有罪同当,咱们一起画供吧!”

雷鸣和陈亮听了,气得脸色大变。知县在上面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雷鸣、陈亮,人证都在这儿了,你们还不招认?要是再狡辩,等我反复审问,动用大刑,到时候你们皮肉受苦,也得乖乖招供!”陈亮愤怒地指着宋八仙说:“宋八仙,你这个无耻小辈,满嘴胡说八道!公堂上有神灵看着,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拦路抢劫了?你在外面作案,还冒充我的名字,之前我没杀你,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宋八仙却厚着脸皮说:“你们俩就别狡辩了,我都已经把实话全说了,你们再不招也没用了。”雷鸣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怒目圆睁,大声骂道:“好你个混蛋!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然血口喷人!”

知县见雷鸣、陈亮在公堂上发怒,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大胆雷鸣、陈亮,这是本县的公堂,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看来你们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竟敢在公堂咆哮!来人,把他们拉下去,给我狠狠打!”陈亮连忙喊道:“老爷暂且息怒,小人有下情要说!”知县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快讲!”陈亮说:“我们和宋八仙有仇。之前我们和朋友去马家湖送信,我半路上肚子疼,在树林里解手。宋八仙拿着刀想从背后砍我,被我发现抓住了。一问才知道,他冒充我的名字干坏事。我本想送他去官府治罪,他苦苦哀求,我才放了他。没想到他记恨在心,自己犯了案,就来诬陷我们!”

知县根本不信,冷哼一声:“你满嘴胡言,拉下去,给我打!”衙役们立刻上前,将雷鸣、陈亮拉下去,每人打了四十大板。打完之后,知县又问他们招不招,雷鸣、陈亮依旧大喊冤枉。知县恼羞成怒,喝令:“上夹棍!夹起来再问!”要知道,三棍棒乃是五刑之首,再硬的心肠在严刑拷打下也难以坚持,正所谓“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果是炉”。衙役们立刻给雷鸣、陈亮上了夹棍,正要使劲儿用刑,突然听到县衙外面传来一声高喊:“大老爷冤枉!”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济公禅师。他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搭救蒙冤受屈的雷鸣和陈亮。

后续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四回

丹阳县知县正要对雷鸣、陈亮施用夹棍之刑,忽听衙门外传来一声高喊:“大老爷冤枉!”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济公禅师匆匆赶来。书中交代,和尚从何处而来?原来济公在藏珍坞以八卦炉逼退神术士韩棋、赤发灵官邵华风等群贼后,忽感一阵心悸,掐指一算便知雷鸣、陈亮蒙冤遭难,当即辞别众人,一路奔波向丹阳县赶去。

行至海潮县石佛镇时,济公被一名村民拦住,听闻一件奇事:南村口外路北有座石佛院,因多年失修早已荒废。三日前,石佛突然“显圣”——石像竟自行走出庙门,立在石桥上向过往行人索要钱物,若不给便不许通过。村民们惶恐不已,只得在佛颈挂起写有“募化十方”的黄布袋,又在桥上放置大笸箩收纳钱物。三日下来,笸箩中已积攒不少银钱,更有传言称“石佛化缘”灵验非凡,引得四方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济公闻言,暗运灵光一算便知其中必有蹊跷,遂迈步向石桥走去。果见一座大石佛矗立桥上,往来行人纷纷驻足投钱。济公转身走进村口路东的酒馆,点了酒菜自斟自饮,席间听酒客们七嘴八舌谈论石佛“显圣”之事。待酒足饭饱结账时,伙计报出“二百六十钱”的账目,济公却指了指桥上的笸箩道:“去那里取便是。”伙计面露难色,称曾有不信邪者擅自取钱,或头痛难忍,或腰不能直,当场遭了“报应”。济公却笑道:“你且随我去,看我如何取之。”

二人来到桥上,济公伸手从笸箩中抓出二百六十钱递给伙计,周围百姓皆屏息观望——石佛竟毫无动静!众人见状纷纷称奇:“怪哉!他人取钱便有灵验,为何圣僧取之却无事?莫非石佛也识得好人?”

正议论间,北边传来一声“无量佛”,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从石佛院缓步而出。此人身着蓝布道袍,腰系杏黄丝绦,背负乾坤葫芦,正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悦老仙翁昆仑子。老仙翁一见济公便拱手道:“道济,此乃佛门善缘,岂容你随意取用?”济公哈哈一笑,与老仙翁互道寒暄。

原来,老仙翁云游至此,见石佛院破败不堪,念及徒弟夜行鬼小昆仑郭顺尚无栖身之所,便想将此庙修缮作为上清宫下院。无奈工程浩大,独力难支,遂施用法术以“石佛化缘”之名募集善款,原打算用百日筹齐资金,不想第三日便遇济公。济公得知缘由,提议道:“仙翁若不嫌弃,我等可至县衙,请本地知县协助约集绅缙富户,共襄善举。”老仙翁疑虑道:“知县乃朝廷命官,岂会管此等闲事?”济公胸有成竹道:“但请放心,此事必成。”

说罢,济公唤来村中公推的会首十余人,将笸箩中的银钱尽数交付,嘱其妥善保管以备修庙之用。随后与老仙翁径往海潮县衙门。至衙门口,济公向当差衙役施礼道:“烦请通禀贵县太爷,就说西湖灵隐寺济颠僧求见。”

此时海潮县知县正是龙游县旧识张文魁。此人曾得济公救命之恩,后连登科甲,外放海潮县知县已一年有余。听闻济公到访,张文魁大喜过望,忙整衣出迎,将二人请入书房,奉茶寒暄。正说话间,三班都头安天寿匆匆入内,跪地叩首道:“家母病重卧床五日,痰喘咳嗽不止,求圣僧慈悲赐药!”济公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块药锭递予安天寿,嘱其煎服,安天寿谢恩而去。

待安天寿退下,济公向张文魁说明来意:“石佛镇石佛院荒废多年,东方仙翁欲重修此庙,奈何工程浩大,需借重贵县之力,邀约本地富户缙绅共助善缘。”张文魁连声应诺,却又皱眉叹道:“圣僧来得正巧,下官正有一桩疑难案件无从着手,还望圣僧指点迷津。”济公抚掌笑道:“但说无妨,我和尚自当效力。”

张文魁遂将近日七里铺路劫案及雷鸣、陈亮蒙冤之事详述一遍,言毕恳请济公相助。济公听罢,双眉一挑,与老仙翁交换眼色,二人皆心照不宣。

欲知济公如何为雷鸣、陈亮洗清冤屈,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五回

济公禅师询问张文魁所遇难题,张文魁面露苦色道:“自弟子到任以来,小妹便被妖精缠身。起初我不信异端邪说,只当小妹是疯癫作祟。不料事态愈演愈烈,如今小妹形销骨立,饮食不进。每逢二更时分,妖精便至,与小妹在屋内交谈,屋外众人听得真切,无不为之胆寒,无人敢靠近后院。还望圣僧大发慈悲,捉妖净宅,救小妹于水火。”

济公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说道:“此事不难。今夜将姑娘所住房屋腾出,令其搬至别处,贫僧与老仙翁在此等候妖精便是。”张文魁询问是否需要准备法器,济公摇头道:“无需任何物件。”张文魁即刻命家人安排姑娘移至老太太房中,又在书房摆下酒席,款待济公与老仙翁。

席间,老仙翁问道:“圣僧明日欲往何处?”济公答:“贫僧需尽快赶往丹阳县,因贫僧弟子雷鸣、陈亮蒙冤受难,不得不救。仙翁修庙之事,还望县太爷多多费心。”张文魁应道:“仙长放心,明日我便召集本地绅士会首,共商修庙事宜。”

酒过三巡,夜幕降临。济公与老仙翁见时辰已到,便让张文魁引路至后院小姐屋中。济公让张文魁先行离开,二人则在屋中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直至二更时分,忽闻窗外风声作响,济公低声道:“妖精来了。”老仙翁胸有成竹道:“小小妖魔,不劳圣僧动手,待我将其拿下。”说罢,老仙翁手持乾坤奥妙大葫芦,严阵以待。

片刻后,只听门外一声喝令:“吾神来也!”紧接着,一个声音怒斥:“何方生人,竟敢擅闯吾神居室!”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粉绫缎文生公子巾、外披绣花香氅的男子迈步而入,其人眉清目秀,貌若潘安。老仙翁见状喝道:“大胆妖魔,竟敢扰乱人间,看我收你!”随即将葫芦口打开,顿时放出五彩光华。妖精察觉不妙,欲施法术逃脱,却被光华牢牢困住,卷入葫芦之中。

老仙翁念动咒语,将妖精倒出,只见地上现出一条大黑鳅鱼,已无反抗之力。原来,此鱼已有三千余年道行,此前张文魁赴任途中乘船过西湖时,其妹在船舱开窗观景,被鳅鱼精窥见,遂起淫心,化身文生公子纠缠姑娘。老仙翁斥道:“孽畜竟敢为祸人间,留你不得!”手起剑落,将其斩为两段。

济公见状,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鱼虽被除,但却为日后“八怪闹临安”埋下隐患,此是后话暂且不表。张文魁对老仙翁感激不尽,再次摆酒致谢。次日天明,济公因挂念弟子,急于告辞。张文魁与老仙翁送至衙门外,济公遂取道前往丹阳县。

抵达丹阳县衙时,恰逢知县郑元龙欲对雷鸣、陈亮施用夹棍之刑。济公在外高声喊冤,郑元龙抬眼认出济公,连忙起身相迎:“圣僧久违,不知从何处而来?”济公急切道:“老爷且先暂停审案,贫僧有话要说。”郑元龙遂命将宋八仙、雷鸣、陈亮带至一旁,退堂后将济公请入花厅。

济公直言:“贫僧此来,专为救弟子雷鸣、陈亮。此二人本是镖行良民,却遭人诬陷。七里铺劫案真凶,贫僧已知其下落,且仍在本地。老爷若不信,贫僧可带人将其捉拿归案。”郑元龙大喜:“若圣僧能助我破案,再好不过!”济公又道:“老爷为官清正,然手下人却多有专权舞弊之举。日前有开白布店的陈广泰前来喊冤,为何被无故关押,不禀明老爷?”郑元龙诧异道:“从未听闻此事。”济公建议传讯衙役问明情况。

郑元龙即刻召集值日班、稿案门等衙役,厉声询问。稿案门郑玉见无法隐瞒,只得承认:“确有陈广泰前来喊冤,小人以其在大堂喧哗为由,将其关押。”郑元龙闻言震怒,下令升堂。济公提议:“先提审宋八仙,此人受人指使,攀诬良善,需严加审问。”

升堂后,郑元龙先传陈广泰上堂。陈广泰跪倒禀道:“小人陈广泰,家中开白布店。日前家中做寿唱戏,本地恶霸皮绪昌见小人家侄女貌美,遂令管世宽提亲,遭拒后竟硬下彩礼,扬言当晚抢亲。小人前来鸣冤,却被衙役关押,求老爷做主!”郑元龙命人将陈广泰带至一旁,又提审宋八仙,拍案喝道:“宋八仙!七里铺路劫一案,雷鸣、陈亮是否参与?从实招来!”宋八仙仍坚称“有”。郑元龙大怒,命杖打四十大板。宋八仙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仍不改口。直至第三次受刑,其终于支撑不住,将皮绪昌以银钱收买、指使自己诬陷雷鸣、陈亮之事全盘托出。

郑元龙听罢,怒拍惊堂木:“大胆皮绪昌,竟敢买通犯人,陷害良民!”当即签发签票,命衙役速速捉拿皮绪昌归案。一场由恶霸挑起的冤案,能否就此真相大白?皮绪昌又将面临何种惩处?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六回

知县对宋八仙严刑拷打,宋八仙实在承受不住,连忙喊道:“老爷别再用刑了,雷鸣、陈亮根本没参与!”知县追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诬陷好人?”宋八仙如实招供:“不是我要陷害他们,是皮绪昌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把雷鸣、陈亮牵扯进来。”

知县一听,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认定这是皮绪昌为了抢夺陈广泰的侄女,买通犯人蓄意陷害。他立刻签发传票,命衙役火速捉拿皮绪昌。不多久,皮绪昌被带到公堂,刚给知县磕了个头,就听见郑元龙怒喝道:“皮绪昌,你好大的胆子!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竟敢强下彩礼抢夺良家妇女,还买通盗贼诬陷好人!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皮绪昌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心存侥幸,狡辩道:“老爷明察,小人一向本分度日,绝不敢做这种事,求老爷开恩!”知县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到了公堂还敢狡辩!来人,上夹棍!”皮绪昌见知县动了真格,知道再不招供只有死路一条,只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交代,并在供词上画押。

知县当即下令,将皮绪昌戴上镣铐投入大牢,同时当堂释放雷鸣、陈亮和陈广泰,让他们回家安分过日子。对于那些收受贿赂、暗中勾结的书吏衙役,全部革除职务,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