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政争白热双雄峙?,?宫禁深沉众口缄(2 / 2)

李治点了点头:“朕想破格提拔一下李义府,他为朕出谋划策颇多.....”

“陛下可将属意的官员细细思之,我等可共同商议。”

永徽元年正月初九壬辰,贞观礼制规定腊祭,李治率百官祭祀百神、宗庙,并亲制腊日诗颁赐群臣,多日的操劳,李治终于有些不堪重负,宣布休养,期间由长孙无忌等顾命大臣主持朝政。

长安城又一次见到了李承乾谋反时那般的血流成河,只是张顗临行前不断咒骂着父亲张亮愚蠢透顶,而张亮始终不发一言,百姓中渐渐传出了讽刺张亮的童谣:弓长承天命,绿光照相州。

房玄龄、高士廉以及魏征同时递上辞呈,李治再三挽留未果,只得同意,左仆射虚位,由长孙无忌太尉兼同中书门下三品总揽,李治想提拔张行成任右仆射。

长孙无忌开口:“张侍郎资历不足,由侍郎越级晋升违背序迁之制,可由先帝定下的顾命大臣褚遂良先行兼任。”

李治有些生气:“褚遂良已在中书令任上,如何再兼尚书省的官职?”

长孙无忌看着李治的表情,沉思片刻:“可免去其中书令,由国舅柳奭接任,陛下可满意?”

李治松了口气:“那朕将张行成升为黄门侍郎可否?”

长孙无忌勉强点头:“臣理解陛下对旧臣的心思,不过陛下刚登大宝,凡事要依制而行,莫要让朝臣议论陛下任人为亲才是啊。”

李治脸现不悦:“朕提拔一级有何违制?”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陛下先前调李大亮接替张亮,未与臣等知会,高季辅接替韦挺,朝臣又言陛下重用东宫旧臣,如此恐引朝局动荡。

张行成能力颇佳,臣也对其看好,只是还需磨炼,陛下既然坚持,臣自然不会反对,魏相告老,侍中之职臣推荐宇文节。”

李治感觉像是谈判,自己提拔一个黄门,对方就要换个侍中,且又是关陇贵族,咬牙点了点头。

“陛下好好休息,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皇子李显需得好好照顾,臣看身子有些虚弱。”

“多谢太尉关心了,朕已让太医署日夜守护,有皇后日夜陪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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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国公府,秦浩摩挲着手中的甄家来信,疑惑看着甄家的仆人:“甄太医令十日前外出,至今未归?”

仆人扑通跪地:“是,宫中只说外出办差了。”

秦浩点了点头:“你且回去,我会帮着问问,一个医者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许是宫中确有什么差事吧!”

看着仆人抽泣着离去,秦浩无奈看着秦琼:“父亲,如今便是我最不喜的境况,朝堂实在是乌烟瘴气......唉!”

“正则,长孙无忌如今身为三公之首,有先帝遗诏在身,宜迂回制之,不可正面相抗。”

“父亲,唉,我就想让陛下掌握朝堂,然后便功成身退,这等勾心斗角真的是没有兴趣,许多老臣纷纷请辞,这样下去可不太妙。”

“可私下与陛下谏言,陛下非是幼主,虽设顾命,可陛下最多也就忍受一年,久了陛下定然不喜。”

秦浩叹道:“回头再说,我先入宫打听一下甄太医令的事,这里面透着蹊跷,我记得徐宫人难产那夜,赵安提过一嘴甄太医令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高进垂首缩在廊下:“大将军,这......”

“不说?”秦浩语气有些冰冷,“高公公的棺椁是我让人带回长安的,你若还对高公公有心,便不应瞒我,否则我便去甘露殿问个清楚!”

高进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拦住:“使不得!使不得啊!”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沁出冷汗,“甄太医令......因误诊徐宫人的胎像,已被羁押在百骑司狱中。”

地牢里霉味刺鼻,火把将甄权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石壁上,蜷缩在草堆里,白发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听到脚步声才艰难抬头。“大将军......”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求您......照顾我妻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宫人是因为什么而亡?”甄权攥住牢栏,余光瞥见高进低头绞着衣角,瞬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重重叩首:“是老臣糊涂......只求告老还乡......”

秦浩心知甄权害怕,不敢吐露实情,转身出了监牢,“大将军!”高进突然扯住秦浩衣袖,“陛下龙体违和,正是您吩咐要让陛下静养的啊!”

秦浩咬牙转身:“高公公,甄太医令侍奉先帝多年,救人无数,望你能看顾一二,莫要动刑,他日我必当向陛下求情。”

暮色渐浓时,秦浩策马冲出城门,马蹄踏碎满地的薄冰,脑海里却全是甄权布满血丝的眼睛,长乐哭临伤身,武曌早产体虚,这几日在长安周旋,心中着实有些惦记。

待秦浩远去,高进转回监牢:“瞧你这模样。”倚着牢栏冷笑,“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皇子救回来了,不过徐宫人的命,还得你担着。”

甄权猛地抬头,枯草般的白发下,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张了张嘴,只吐出几个喏喏的音节。是秦浩?除了医术通神的大将军,谁能从鬼门关救回已死之人?可若皇子平安,为何还要让他顶罪?

“高公公!”甄权突然扑到牢栏前,铁栏硌得胸口生疼,“求您在陛下面前美言,老臣愿以所有积蓄赎罪......只求能告老还乡......”

高进不耐烦地挥了挥拂尘:“知道了知道了。记着,不该说的别说,陛下可没说要你的命,前提是你能管住这张嘴。”地牢铁门轰然关闭,将甄权的呜咽声锁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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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庄静谧无声,唯有北风掠过竹林发出沙沙的轻响。秦浩握着长乐的手腕,指尖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几分。为武曌诊完脉,确认并无大碍后,缓步回到了卧房。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帐幔上的花纹忽明忽暗,秦浩躺在床上,盯着房梁怔怔出神。白日里甄权的胆怯,高进的遮掩,一桩桩在脑海中翻涌,搅得他心绪难平。

长乐翻来覆去,几次欲言又止,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将欲说还休的神情照得清晰。秦浩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丽质,咱俩成婚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长乐身子一僵,随即倒进秦浩的臂弯,声音闷闷:“夫君,求你让我暂时守住这个秘密。为了大唐江山,为了父皇,也为了稚奴......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亲口告诉你。”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秦浩的衣襟,仿佛是在给自己心中打气。

秦浩心头猛地一紧,目光灼灼地盯着长乐:“稚奴?”心中更生诸多怀疑,轻抚长乐的长发,柔声道:“好,我等你,但你得先把身子养好,这几日哭灵受了寒气,可别再落下什么病根,媚娘那边有银环照顾,你就安心歇着。”

长乐将脸深深埋进秦浩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夫君......”温热的泪水透过衣襟,烫得秦浩心口发疼,抱紧怀中的玉人,轻轻拍着后背:“说什么傻话,睡吧,明早我还得回长安城,师父告老了,我得去看看。”

子时三刻,武曌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布满冷汗,梦里显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还萦绕在耳畔,待适应了黑暗,突然看到床边坐着的秦浩,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夫,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秦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做噩梦了?心里没鬼,怕什么?媚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着凑近了几分,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

武曌眼神躲闪,强装镇定:“知道什么?我听不懂夫君在说什么。”

“还嘴硬?”秦浩挑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脸上写满了有事瞒着我,丽质都和我招供了,你也别藏着掖着的了。”

武曌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撇了撇嘴,像只炸毛的小猫:“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