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三哥哥,若能用得上,便拿去吧。”
贾琮郑重收起绢图,沉声道:“玉儿,此图大有用处,我定带往大同。”
他忽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燧发手铳,通体乌黑,握柄嵌着螺钿,精巧而实用。
他迅速演示装弹步骤,低声道:“这是思瑶特制的,后坐力小。若有万一,你可用它防身。”
黛玉接过手铳,纤手轻轻抚过枪身,动作熟练得让贾琮挑眉。
她平静道:“思瑶妹妹早教过我,这手铳我使得。”
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似在告诉贾琮,她并非只会倚窗叹息的弱女子。
烛火渐暗,窗外的风铃声愈发清脆。
贾琮凝视黛玉,少女站在烛光与阴影的交界处,身影单薄,眼神却坚韧如钢。
他心头一暖,情难自抑,缓缓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黛玉身子一颤,眼中薄雾更浓,却未躲闪,只低低唤了声:“琮哥哥……”
贾琮退后一步,低声道:“玉儿,等我回来。”
黛玉点头,眼中泛起薄雾,却强忍着未让泪水落下。她低声道:“琮哥哥,我等你。”
贾琮转身踏出角门,身后传来黛玉压抑的咳嗽声,断续而低沉,刺得他心头一痛。
月光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黛玉院内的灯火却久久未熄。
贾琮踏着月色回到伯爵府,夜风清冷,吹得他玄色常服的衣摆微微翻动。
推开书房门,室内一盏孤灯摇曳,映得案上的笔墨纸砚泛着微光。
他坐下,目光落在案头一卷尚未合上的兵书上,心中却回荡着黛玉压抑的咳嗽声与那句轻颤的“我等你”。
他深吸一口气,暗道:“此去大同,凶吉难料,贾府与神机营的担子,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提笔蘸墨,沉思片刻,在一页素笺上写下数封密信,笔锋遒劲,字迹如刀。
写毕,他将信笺小心折好,封以火漆,起身推开窗棂,夜风灌入,吹得烛火微微一晃。
“二牛!”贾琮低喝一声。
门外脚步声响,二牛推门而入,恭声道:“伯爷,有何吩咐?”
贾琮将密信递上,沉声道:“速派亲信,连夜送往平安州。”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另派两人,暗中监视温体仁府邸,若有异动,即刻回报。”
贾琮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寒意:“大同战事在即,朝中若有人敢掣肘,休怪我无情。”
二牛接过密信,沉声道:“属下遵命!”
他转身欲走,又回头,低声道:“伯爷,此去大同,鞑靼凶残,您……多保重。”
贾琮目送牛耀离去,重新坐下,目光落在案上的护心镜上,朱砂“平安”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微红。
他轻抚镜面,暗道:“玉儿,待我凯旋,定不负你相候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