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霜儿姑姑这是怎么了?”一旁小宫女战战兢兢问道。
丽嫔拧眉,
“把与她同住的荷香带来!本宫有话要问。”
片刻后,荷香便匆匆赶来了,扑通跪倒时额头重重磕地。
“奴婢参见娘娘。”
“抬起头来回话。”丽嫔冷着脸盯着荷香的脸,“霜儿为何会突然发狂,你们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荷香恭敬地回答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觉醒来,霜儿姑姑就变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丽嫔的鞋尖已踹上她肩头。
荷香重重倒地,顾不上疼就立即又爬起来,头埋得低低的。
“胡说!霜儿离开本宫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丽嫔气极,攥着护甲的手青筋暴起。
“娘娘明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见,若有半句虚言,任凭娘娘处置!”
丽嫔突然俯身,银护甲挑起她下颌。
当嗅到那缕混在汗味里的迷香时,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甩开手,荷香重重摔在地上,随即亲自去到了霜儿的屋里,一番探查后发现,在霜儿的枕头下面,藏着一个香囊,她用护甲挑起香囊系带,朱砂封口应声而裂,一枚三寸银针跌落掌心。
月光穿透窗棂,针尖泛着诡异的幽蓝······
“拿走!”丽嫔踉跄后退,撞翻了案上的花瓶,碎片应声落地。
“今夜之事,谁敢吐露半个字,本宫就把她的舌头剜了喂狗!” 她踩着满地碎玉狂奔回寝殿,却不知窗外树梢间,一双眼睛正将这幕尽收眼底。
晨雾漫进宫墙时,关于 “宸妃索命” 的流言,已随着早朝的钟声传遍六宫。
各宫掌事嬷嬷压低声音议论,宫女们端着铜盆匆匆而过时,裙摆扫过青砖的声响都透着慌乱。
“莫不是听错了?” 毓庆宫廊下,两名洒扫宫女交头接耳,其中一人攥着竹帚的手微微发抖。
“哪儿能啊,都说霜儿姑姑被吓疯了!昨儿夜里又抓又咬,嘴里还喊着 ' 宸妃娘娘索命 '!”
“宸妃娘娘?”小宫女突然压低声音,“宸妃娘娘都去了十几年了,早该投了胎······”
“哎!这自戕的妃嫔都是带着满腔怨愤的,阴魂被锁在宫里不得超生!你没听说嘛,每到月圆夜,懿祥宫还能听见哭声······”
“怨愤?那这宸妃娘娘的魂魄出现在玉芙宫,岂不是说······”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突然同时噤声,惊恐地望向玉芙宫的方向。
“快别说了!仔细祸从口出!”另一名小宫女突然死死攥住两人的胳膊。
远处转角处,丽嫔的朱漆步辇缓缓转出,几人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步辇远去,才发现彼此掌心早已汗湿。
顾念雪正陪着皇后用早膳,见丽嫔眼下乌青一片,即便涂抹了厚厚脂粉,也掩不住皮肉下透出的灰败。
顾念雪眼底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丽嫔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
“平身。”皇后凤目微抬,指尖轻抚着隆起的小腹。
“谢皇后娘娘。”
“见过丽嫔娘娘。”顾念雪适时福身。
丽嫔死死盯着那张温婉的面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日霜儿才在御花园与之发生些许口角,夜里玉芙宫就闹了那么一出,怕不是这个女人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