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玉芙宫方向突然传来凄厉尖叫。

值夜侍卫提着鎏金宫灯循声狂奔。

摇曳的火光中，霜儿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抠进脖颈，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将素色中衣染得斑斑点点。

她突然猛地抬头，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骇人的恐惧：

“有鬼！宸妃娘娘要杀我！”

消息如野火般燎过宫墙，丽嫔刚卸了一半的珠翠叮当作响。

三步并作两步赶往丫鬟所居住的侧院，她望着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的霜儿，满眼疑惑，

“霜儿，你在这儿发什么疯？还不快滚进去。”

“娘娘！娘娘救我！”霜儿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揪住丽嫔裙摆。

“奴婢看见宸妃娘娘就站在窗口！她穿着当年那件血衣，脖子上还挂着······” 霜儿突然发出一阵瘆人的怪笑，“娘娘，您说，宸妃娘娘是不是来找我们讨债了？”

啪！

“胡说八道什么！”丽嫔的耳光重重落在霜儿脸上，却震得自己指尖发麻。“来人！将霜儿带到本宫寝殿去！”

“喏！”两个粗使丫鬟应声而出，她们一人钳住霜儿的肩膀，一人拽住她胡乱踢打的脚踝，在拖拽时带出刺耳的青砖摩擦声。

丽嫔深吸一口气，寒芒扫过围在院落里的侍卫，

“你们都瞧见什么了？”

为首的侍卫立刻单膝跪地，甲胄相撞发出轻响：

“回娘娘，卑职子时三刻巡夜至此，只见玉芙宫西角有野猫撕斗，扰了宫禁安宁。”

丽嫔满意地勾唇，冷笑从喉间溢出：

“倒是本宫疏忽了，明日本宫就命人备些驱猫药。”她扬手示意，丫鬟托着漆盘上前，金锭相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诸位值夜辛苦，一点心意，当请各位喝茶了。”

“谢娘娘恩赏！”

待侍卫们退去，丽嫔这才回到寝殿。

霜儿正蜷缩在织锦屏风下，指甲深深抠进檀木地板。

丽嫔解下腕间的翡翠镯子，缓缓蹲下身，素白指尖刚触到霜儿冰凉的脉搏——

就在她触碰到霜儿皮肤的那一刻，霜儿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在寝殿内横冲直撞，

“啊！宸妃娘娘带着白绫来索命了！”

挣扎间，她衣领滑落，脖颈间赫然浮现出暗红色的勒痕，形状竟与白绫勒出的痕迹极为相似。

丽嫔闻言，越发惊恐地瞪着她，厉声道：

“还不堵上她的嘴！！都是死人嘛！”

寝殿内乱作一团，两个丫鬟死死按住霜儿抽搐的肩膀，另一个攥着毛巾的手却被狠狠咬住。

看着一屋子的丫鬟都制不住霜儿一个，丽嫔嘟囔一声，

“废物，都给本宫滚开！”

众人闻声退下，丽嫔挥袖一撒，细密的白色粉末在霜儿周围晕开。

霜儿骤然发出一声呜咽，瞬间瘫软在地，瞳孔却依旧圆睁，直勾勾盯着窗外。

殿内陡然安静，唯有霜儿粗重的喘息声。

丽嫔这才缓步蹲下身，指尖搭上霜儿脉搏的刹那，她忽而眯起眼睛 —— 腕间跳动的节奏平稳如常，完全不似中了癫狂之毒的脉象。

“没中毒，怎么会突然失心疯了呢？”丽嫔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