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张道长附和道,从道袍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罗盘,“看到没?纯金的!开过光的!”
李炫注意到那罗盘指针根本不动,明显是个装饰品。
泰国僧人龙婆坤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年轻人...不懂...要尊重...前辈...”他说着从僧袍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这个...娜迦血...很厉害...”
李炫的饕餮纹突然刺痛——那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娜迦血,而是人血混合蛇毒的邪物!
赵明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各位大师别介意,李师傅虽然年轻,但在本地很有名气的...”
“有名气?”陈天罡冷笑,“赵总,您可能不知道,这行骗子太多了。我上周刚在深圳抓了个假道士,用的也是桃木剑,结果连个鬼影都招不来!”
“就是!”张道长拍案而起,“小子,敢不敢比试比试?”
李炫挑眉:“怎么比?”
张道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这是我自己画的镇邪符,能镇住一般的游魂野鬼。你要是能画出比我厉害的,我张字倒着写!”
李炫接过符纸一看,差点笑出声——这符画得歪歪扭扭,关键笔画全错,别说镇邪了,连当厕纸都嫌硬。
“怎么样?”张道长得意洋洋,“看傻了吧?”
李炫不动声色地将符纸还给他:“确实...独特。”
“哼!”张道长以为李炫认输了,更加得意,“年轻人要多学多看!”
陈天罡也来了兴致:“赵总,不如让我们先去看看那口井?让这位‘自学成才’的李师傅开开眼界?”
赵明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李师傅您看...”
李炫耸耸肩:“好啊,正好学习学习。”
一行人离开会议室,向山庄深处的古井走去。路上,四位“高人”故意走在前面,把李炫挤到最后。
“李师傅,”赵明小声说,“您别往心里去...”
李炫笑了笑:“没事,看戏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穿过山庄蜿蜒的小径。
山庄小道周围的柳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李炫注意到,这些柳树的枝条摆动幅度出奇地一致,就像无数条蛇在同步扭动身体。
原本精心修剪的灌木丛变得杂乱无章,枝叶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鱼虾混合着铁锈的气息。
“就是前面了。”赵明指着不远处一座六角凉亭,声音有些发颤,“井就在亭子下面。”
四周寂静得可怕。那口古井被一圈黄布围住,井台上刻着模糊的符文。
李炫注意到,越靠近凉亭,地面上的杂草就越稀少,最后完全变成了光秃秃的赤红色泥土,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干涸的河床。
“诸位大师,”赵明搓着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请开始吧。”
泰国僧人龙婆坤率先上前,从僧袍中取出一个小铜铃,摇晃起来。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有阴气!”龙婆坤用蹩脚的中文喊道,“很强的阴气!”
接着,又从僧袍中取出那瓶所谓的“娜迦血”,开始用泰语高声念咒。
他绕着古井转了三圈,每转一圈就往井里滴几滴暗红色液体。井水接触到液体后,立刻泛起诡异的血丝,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样?”龙婆坤得意地看向李炫,“娜迦大人的力量,感受到了吗?”
李炫笑而不语,左臂的饕餮纹微微发烫——那瓶子里装的压根不是什么圣物,而是掺了蛇毒的尸油。
香港风水师陈天罡不甘示弱,取出他那“纯金罗盘”,煞有介事地在井边走来走去。
“确实!这里的磁场异常紊乱!”
“这口井位于‘蛇形煞’的七寸位置,”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必须用‘七星镇煞阵’才能压制。”
说着,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在井边。铜钱刚放好,其中一枚突然“啪”地裂成两半。
“这...”陈天罡额头冒汗,“可能是铜钱年代太久...”
李炫看得分明——那枚铜钱根本就是劣质仿品,轻轻一碰就碎了。
日本阴阳师安倍清志冷哼一声,从和服袖中取出一叠符纸,开始用日语快速念咒。他将符纸折成纸鹤形状,往井中一抛——纸鹤刚飞到井口就“嗤”地一声自燃了,化作灰烬落入井中。
“安倍大人说,”老人自问自答,“这里的邪气太重,需要更强大的式神。”
他掏出一个木制人偶,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然后往地上一扔。人偶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动不动。
“呃...”安倍清志的白眼珠转了转,“可能是水土不服...”
茅山张道长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推开安倍清志:“看我的!”说着从道袍里抽出一把剑,开始跳大神似的舞动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茅山祖师来显灵!”
铜钱剑上的红线突然断裂,铜钱“哗啦啦”散落一地。张道长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里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棍。
“这...这是意外...”他干笑两声,“我包里还有备用的...”
李炫冷眼旁观,左臂的饕餮纹毫无反应——这四位“高人”的表演虽然精彩,但现场实际上什么异常都没有。
“各位大师,”李炫忍不住开口,“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