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前的寒风呼啸穿林,携着腐草的霉味。程望、周景行、宋南三人伏在灌木间,目光死死锁定那道人影。
沈文森,昔日市局刑侦支队骨干,十年前在“秋港案件”中突然失踪,留下一个未结档的“悬案”与一堆质疑。他的出现,像一块被撕裂的老布边缘,开始泄出整件旧事被封锁多年的真相。
“他没发现我们。”宋南低声说,神情却愈加紧张,“他有警觉性,起码住了五年,没被发现,必然改过生活习性。”
“我们不等支援?”周景行手搭在枪套上,望着程望。
“不等。”程望果断,“这么偏的地方,他一旦觉察,转身能跑进整片山野,林子一大,天黑之前找不到人。他是活口,是这案子的关键活证,我们不能让他再消失一次。”
“他会反抗。”宋南语气沉重,“他不是普通逃犯,训练背景你们比我清楚。”
程望点头:“所以我们同时上。”
三人分散,踩着枯枝与泥地,像三条伏蛇悄然向破屋包抄。屋前那人正蹲在一个油漆斑驳的脸盆前洗手,水哗哗地流淌,他的肩膀瘦削干瘪,却不显脆弱,反倒带着某种常年生存压力下形成的警觉弓张感。
程望率先冲出,喝令:“沈文森!不许动!”
沈文森猛地抬头,眼神还未聚焦,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扑向屋内。
“站住!”周景行从侧面冲出,抬枪封住他退路。
沈文森反应极快,飞身跃入屋门,顺手带倒门板,一道“嘭”声震起尘土。
“进去!”程望一个翻滚掠入,身后宋南紧跟。
屋内陈设简陋,一床一桌一椅,墙角堆着几袋生米和干柴。沈文森迅速攀上横梁,从床下翻出一根铁钩,朝程望劈来。
“砰!”
子弹擦着横梁飞出,弹壳在地上旋转滚动。
沈文森动作一滞,趁着众人躲避反击的空当,从窗口翻出,往芦苇丛里钻去。
“追!”程望大喝。
脚步纷乱,四人踩着芦苇根部泥泞一路疾奔,沈文森明显熟悉地形,沿着一条老水沟逆行,试图从西侧树林逃脱。
“别跑了!你逃不掉的!”宋南气息不稳地喊了一句。
沈文森回头,脸上浮出一丝近乎嘲讽的笑:“我不跑,等你们审?你们配吗?”
那笑容几乎在一瞬间点燃了宋南多年压抑的怒火。他突然加速,扑身前冲,将沈文森猛地掀倒在沟边,泥水四溅。
两人滚作一团,拳脚相加。
程望冲过去,一脚将他们分开,喝道:“住手!”
沈文森挣扎了一下,终究放弃抵抗。他瘫坐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恢复了奇异的平静。
“带走他。”程望冷声说。
数小时后,审讯室里灯光冷白。
沈文森坐在那张熟悉的桌前,仿佛时间倒回十年前,他还是市局刑警,正准备给人套话。只是此刻,轮到他成了坐在对面的那个。
程望坐下,开门见山:“你知道我们为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