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江州大学地下展室外拉起了警戒线,数辆警车静静守候,警灯在砖墙上投射出斑驳光影。法医郑然将第二具尸骸的初步检验报告交到程望手中,低声道:“这具尸体大概率是梁义。根据骨骼密度判断,死亡时间与陈玉峰相近,且牙槽结构和其档案吻合度较高。”
程望盯着报告,眉头紧皱。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不再是一桩简单的失踪案,而是一系列被系统处理和掩埋的命案。
杨子诚此时也带来了新一轮分析:“我们将这六名失踪者的社会关系网做了交叉比对,有一点非常可疑:除了周冰冰,另外五人全部在199x年三月中旬前后,与江州大学历史系某教授——汪继堂——有过直接接触或联系。”
程望听到这个名字时,脑海中迅速闪现起封存档案里的灰色记忆。
汪继堂,江州大学历史系资深教授,九十年代中后期因“精神健康问题”提前退休,现年七十六岁,住在市郊东岭区一栋老式别墅中。他曾主持建造过那座地下展室,也是学校当时唯一有完整钥匙权限的人之一。
“立刻传唤汪继堂。”程望几乎是下意识地命令。
与此同时,张远带队调查“郝华溺亡案”的现场资料和当年水文记录。那具尸体当年漂浮在南河支流,衣着完整、无明显外伤,法医初步定为意外溺亡,但林默总觉得蹊跷。
“我们查看了当年水流速度,三月份水库排水量远小于全年平均值。一个成年人如果从大学东侧区域失踪,不太可能顺流飘到南河支流。”张远把手中的地图展开,“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死后被人用其他交通工具带到河边,然后伪造投河。”
“有没有发现异常遗物?”程望问。
张远摇头:“除了身份证、一枚钥匙和几张破旧收据,没别的。”
“钥匙?”程望立刻警觉。
“是的,当年没人多查这枚钥匙——但我们刚刚用它试过,能打开大学旧图书馆地下室的其中一扇门。”张远语气顿住,眼神凝重,“那里,和展室,是同一时间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