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老山那间如今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木屋,许青山反手将门闩插上。
他心里念头一动,桌案上便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枚通体黝黑的丹丸和十颗瞧着就干瘪,通体赤红的小小种子。
他拿起那颗强体丹,没多犹豫,直接就扔进了嘴里,喉咙口一滚,便滑了下去。
跟上回那要命的滋味比起来,这回倒是没那么撕心裂肺的难受。
可那股子力道,却一点儿也不含糊,跟一团火似的,腾地一下就在他肚子里头炸开了,然后就化成无数股细小的热流,疯了似的往他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头钻。
骨头缝里头,像是被人拿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里头爬,又麻又痒,还带着点说不出的酸胀。
等那股劲儿过去,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又轻快了不少,那身子骨里头,像是又多了使不完的力气。
他攥了攥拳头,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脆响。
他没耽搁,拿着那十颗火灵椒的种子,亲自去了那片新开垦出来的黑土地。
他选了最中心,土质也最是肥沃的一小块,亲手将种子一一种下,又用那稀释过的生长液,仔仔细细地浇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眨眼,一个月的光景,就这么过去。
这一个月里,许青山忙得脚不沾地,只抽空回过两趟黄果村的家,每次也都是来去匆匆。
家里那四个女人,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是惦记。
这天,秦若雪瞅着家里头那几间空落落的屋子,心里头也跟着空落落的。
她把苏玉瑶她们几个喊到跟前。
“不成,咱们也去石老山瞧瞧。一看呢,是看看青山那边的活计,到底拾掇得怎么样了,二来,也让他晓得,家里头还有人惦记着他呢。”
几人一合计,便让王豹和王熊,点了十个最是机灵的汉子,护送着她们,也往石老山去了。
这一路上,可把秦若雪她们几个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这才月把工夫没来,这石老山,竟是彻底变了个模样。
光是那上山的路,就比以前宽敞平整了不止一倍。沿途好几处险要的隘口,都立起了高高的木制哨塔,有精壮的汉子,拿着弓箭在上头来回巡视。
越往里走,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嘿咻嘿咻的号子声,还有那操练场上传来的喊杀声,混在一块儿,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热闹和生机。
等她们到了操练场,更是被眼前的阵仗给惊得挪不动道。
只见那偌大的演武场上,黑压压地站着三百多号光着膀子,晒得黝黑的精壮汉子。
这些人,正分成两拨,手里头拿着些木刀木枪,正捉对厮杀,喊杀声震天。
场边,那三个从钱府请来的老兵教头,正跟许青山争得面红耳赤。
那三个老兵教头凑在一块,对着场上那些松松散散的三人小队,直摇头。
其中一个姓钱的教头,憋不住了,他走到许青山跟前,指着场上。
“公子,您这练的,是个啥名堂?三个人一组,有拿大盾长枪的,有拿小盾钢刀的,还有个拿弓箭的。这阵型,一冲就散,这阵法不实用啊!”
另一个黑脸教头也跟着说。
“钱教头说得在理。军阵对垒,讲究的就是个严丝合缝,气势如虹。您这般儿戏,不成,真不成。”
许青山也不跟他们争辩,只是指着场中那黑压压的人群。
“说一千道一万,打一场就晓得。”
随着场中一面小旗挥下,模拟战开始。
那钱教头领着的一百五十号人,立马就动了。
他们迅速结成一个紧密的方阵,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嘴里喊着号子,朝着许青山这边,一步一步地就压了过来。
可许青山这边,却没半点要跟他们硬碰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