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萧煜猛地站起,龙袍扫落御案上的茶盏,“哐当“一声碎在苏映瑶脚边。
他盯着她腕间的疤痕——那道蜿蜒的红痕从腕骨爬到手背,是前世李尚书的暗卫泼来的滚水烫的,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淡粉,“这......“
“陛下可知这伤从何而来?“苏映瑶将手腕转向他,指尖轻轻抚过疤痕,“当年我在苏府旧宅翻找证据,被李大人的暗卫发现,他们泼了滚水,说要毁了我这双'爱翻旧账'的手。“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雪,“可他们不知道,有些真相,烧了手也得挖出来。“
玄色蟒袍带起一阵风,墨羽寒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
他将一卷书信呈给萧煜,封皮上“韩贵人亲启“的字迹还带着脂粉气:“这是李尚书与韩贵人往来书信,其中提到'苏映瑶性子软,可用她爹的冤案激她出头,再坐实她勾结外臣'。“
萧煜的手指捏得泛白。
他突然想起前世苏映瑶跪在他面前哭求重审苏案时,他冷笑着说“苏家本就该罚“。
那时她的手腕藏在广袖里,如今这道疤,该是疼了多少年?
散朝时,殿外的雨丝飘进来,打湿了苏映瑶的鬓角。
她抱着《河工疏浚图》往殿外走,却被萧煜拦住。
他手中攥着《先皇后口供》,指节发白:“你为何要冒险揭露长乐宫旧案?
那案子牵连甚广......“
“有些真相,总要有人主动揭开。“苏映瑶望着墨羽寒离去的背影,他的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转过角门时似有停顿,“就像当年......陛下若早知苏家无罪,可会多看我一眼?“
萧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雨丝落进他的衣领,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而此刻,摄政王府的密室前,墨羽寒站在青砖墙前,指尖拂过第三块砖的纹路。
昨夜苏映瑶说李尚书书房暗格里有北戎通商的证据,他派人查了,却发现真正的密信藏在另一个地方——他掌心的半块碎瓷上,暗纹与王府密室的机关如出一辙。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轻轻叩了三下。
砖缝里传来细微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