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江州市东城分局值班电话响起,话筒那端是酒店前台接线员的声音,语气克制但明显带着惊慌:
“您好……这边是‘恒锦酒店’,1806房的住客,没退房也没响应打扫员呼叫,我们用应急卡进去看……发现她倒在床边,不清醒,有血……应该已经……死亡。”
警情等级立刻被上调至“疑似命案”,十分钟后,程望的车辆停在了“恒锦酒店”门口。
他穿着黑色外套,带队进电梯时身后是一行刑侦队员,脚步安静利落。凌晨的酒店大堂只余保安和前台站在一起,神色惴惴。
1806室的门被封锁,门缝贴着警戒封条,房间内部依旧维持最初报案时状态——并未被人为清理,窗帘半掩,空气中混合着香水和血液、潮湿布料混合的异味。
死者侧躺在床边地毯上,身着一套深蓝色真丝睡衣,胸口有明显钝器外伤,地毯渗出大片血迹,枕边有被打翻的红酒瓶和一部摔裂的手机,屏幕已碎裂,黑屏无法启动。
“经酒店系统核对,死者登记名为‘李宛青’,33岁,职业信息登记为空白,入住两晚,预订人是外部号码……”值守民警报告时声音低沉,“此房未发现明显打斗痕迹,门锁无撬动迹象,监控记录显示昨晚21:34,有一男性身影进入,22:12离开。特征模糊,戴鸭舌帽。”
程望站在门口,眯着眼仔细看那部手机的位置,然后缓缓弯腰,戴上手套将其轻轻移出——
手机壳后贴着一个交通银行副卡贴纸,粘贴位置掩盖了部分摄像头。
“调监控,”他平静吩咐,“21点到22点半之间,十八楼到大堂电梯出口,重点找这名可疑男子是否有其他区域停留记录。”
“调酒店网络系统日志,看该房间是否连接过陌生设备,访问记录和wIFI指纹全存。”
“把死者的入住登记、付款记录、手机通讯卡号、上行基站也列入重点分析。”
林卿翻看死者包内物品:“没有身份证。只有一张美容卡、一瓶抗抑郁药、一个备用钥匙和一支唇膏。”
程望沉默,走向窗边,推开窗帘——对面是另一家商务楼,夜间无灯,玻璃幕墙反射着他们这边的动作。
他自言似地道:
“没有身份证,不说明她是陌生人,也可能是故意隐藏身份。”
“她没有挣扎、没有自救动作,显然是熟人靠近后突袭。”
“而她的电话,应该在案发时最后一次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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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尸体被法医抬出房间,周围客人陆续退房,走廊上气氛压抑。
程望坐回指挥车内,翻阅技术部发来的现场初检报告:
? 死者死亡时间预计为23点左右;
? 致命伤为胸口穿透性钝挫伤,凶器可能为重物角部;
? 体表无防御性伤痕,无挣扎抓痕;
? 血液中含有微量安眠类药物成分,但剂量不足致死。
“她可能被下药了,但剂量没控制住,也可能是自愿服药。”法医小组长补充说,“作案工具暂未找到。我们将在房间下水道、垃圾桶、通风口进一步检索。”
程望点头:“这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凶手。否则无法解释死者没有任何防范心理。”
“查死者身份背景,我们需要她的真实资料。她的指纹我们在公安系统比中没有结果。”
“那张美容卡。”林卿适时补充,“我们查到了发卡机构,是江州一家私营医美诊所。诊所提供的登记信息是‘李宛青’,身份资料为非实名绑定。”
“这人像是故意抹除过痕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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