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梦?”李三笑讥讽地笑了,“师兄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三笑,你还记得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吗?”
李三笑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师父…师父说,天机不可轻泄,但若有缘人得之,便是天命所归。”
袁何人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李炫,就是那个有缘人。”
李三笑沉默了片刻,眼中依旧充满了怀疑:“师兄,你确定吗?饕餮纹乃是凶煞之兆,他的命格……”
“命格如何,不是你我能够妄下定论的。”袁何人打断了李三笑的话,语气坚定,“《推背图》既然选择了他,那便是天意。”
李三笑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师兄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多说也无益。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袁何人不为所动,接着起身从李炫那边拿过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推背图”三个篆字隐约可见。
“你自己看。”袁何人将书递给李三笑。
李三笑迟疑地接过,刚翻开第一页,脸色就变了。书页上的墨迹竟然在缓缓流动,形成一个个不断变化的卦象。
“这…”
“等等…”
“这纹路…”李三笑的手微微发抖。
袁何人长叹一声:“你也看出来了。”
李三笑的手指在《推背图》封皮上摩挲,羊皮卷特有的粗糙感裹挟着记忆涌来。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师父临终前用七星剑划破掌心,将血滴在第四十九象的谶言上——“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
此刻书页上的卦象突然凝固,在“火风鼎”卦象中央渗出猩红纹路,竟与李炫臂上饕餮纹的走向完全吻合。
“火风鼎现,异人降世…”
“师父临终前说过,”袁何人看着李炫,自言自语道,声音裹着窗外的夜枭啼鸣,“若有朝一日《推背图》自行择主,便是‘天外来客破死局’之时。”
李三笑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李炫被师父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臂的饕餮纹,那处皮肤正在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中苏醒。但他却无法告知二人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个秘密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底。
在这个充满诡异法术与神秘力量的世界,李炫就像是一个闯入者,努力适应着一切,却又被重重谜团包裹。
待给高个子兵丁绑扎好后,高个子睁开眼看了下矮个子的痕迹位置,长吁口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道长…”
然后,他挣扎着撑起身子,独臂拉着老道袁何人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恳切地说道:“校尉大人…还在刺史府等…”他目光又扫过地上那滩人形灰烬,喉结滚动,“求诸位…救救梁州…”
说着就要起身给几人跪下。
袁何人眼疾手快,连忙扶住高个子兵丁,说道:“莫要如此,降妖除魔本就是我等本分,你且先养好伤,我们这就随你前往刺史府。”
李三笑也点了点头,强撑着站起身来,尽管他伤势不轻,但现今梁州有难,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李炫见状,也赶忙跟上搀扶着高个子兵丁,四人便一同出了“醉扶归”酒馆,朝着刺史府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户人家透出微弱的灯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一路上,高个子兵丁将梁州近日发生的怪事一一道来。原来,近一个月来,梁州各地频繁出现百姓失踪的案件,一开始只是些老弱妇孺,大家只当是普通的拐卖人口,并未太过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失踪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也莫名消失。而且,每到夜晚,城中总会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女子的哭泣声,又像是野兽的咆哮声,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继续前行,街道的冷清更增添了几分凝重。李炫和袁何人、李三笑轮流搀扶着高个子兵丁,脚步匆忙却又小心翼翼,生怕他的伤势加重。
刺史府位于梁州城的中心,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朱漆大门,门前两尊石狮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威严。
随着距离刺史府越来越近,众人也愈发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李炫抬头望去,只见朱漆大门前已有卫兵焦急地来回踱步。那那卫兵时不时踮起脚尖,朝着街道尽头张望,手中的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远远见到众人过来,他急忙小跑着过去迎接,脚步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周队正!”卫兵扶住摇摇欲坠的高个兵丁,脸色大变,“您这是…”
话音未落,周队正独臂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李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触手只觉对方身体滚烫如火。
“快!抬进去!”李三笑厉声喝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兵丁额头上。符纸刚贴上就变得焦黑,冒出一缕青烟。
卫兵脸色煞白,连忙招呼同伴抬人。李炫帮忙扶着周队正,发现他断臂处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妖毒入体。”袁何人沉声道,迅速掐了个指诀点在兵丁心口,“先护住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