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本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子,平日里关心的无非是自己的前途、婚姻、工资,以及网上售卖的那些漂亮首饰、包包、衣服和化妆品。对于其他事情,她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即便听闻卫生院来了个小神医,她也从未将其与李秋水联系起来,毕竟她又不去看病,自然不会特意去了解。回想起上次李秋水说她左侧输卵管不通,当时她确实动过到医院检查的念头,但后来也没太当回事。
一方面,她对李秋水的话心存疑虑;另一方面,她尚未结婚,生孩子的事情还遥不可及,所以便将此事抛诸脑后。此刻,她最关心的依旧是那个神秘的富豪,于是接着问道:“那个老头是做什么的?是哪里人?”
李秋水又不祈求和她谈恋爱,反而只想着摆脱她,自然不会将韦有长的详细情况告诉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姓韦,大家都叫他韦老爷子,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白小妮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还跟我保密呢?”
李秋水轻轻一笑,说道:“你可真有意思,刚才我就说把他的电话给你,让你自己去问,你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又来问我。我只是个医生,他是我的病人,我又不是查户口,问那么多做什么。”
白小妮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说道:“我刚才看到是他先来的,在这里等你。很明显,他是有求于你,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李秋水随意地敷衍道:“他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身体。而且他浑身都是毛病,自然对医生格外尊重。找我无非就是让我给他把把脉,了解一下身体状况。” 李秋水心里清楚白小妮的那点小心思,实在不愿再跟她纠缠这些话题,于是话锋一转,说道:“看来你对他很感兴趣,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知道。”
白小妮好奇地问道:“什么?”
李秋水故意说道:“他是单身,老伴早已经去世了。你要是有意思,我可以给你们牵牵线,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下次他来的时候,我约你出来见个面。”
白小妮一听,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腾” 地一下站起身来,怒声说道:“你神经病啊!”
李秋水佯装一脸无辜,说道:“怎么了?你一直拐弯抹角地打听他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呢。我好心给你牵线搭桥,你怎么还骂人呢?”
“哼!”白小妮冷哼一声,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白小妮一心想要抓住自己理想中的生活,然而她却注定无法如愿。因为她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人外在的附属价值,而对于这个人真正的内在价值,她却视而不见。这当然与她的认知能力有关,超出她认知能力的价值,摆在她面前,她也会其身而过。
实际上,人外在的附属价值往往是变幻无常的,甚至是隐蔽不见的。就如李秋水的银行卡里躺着两个亿,白小妮是看不见的,自然无法判断李秋水的价值,注意力全放在那个富豪身上。
此时此刻,她想知道李秋水与那个富翁的具体关系,李秋水却一直推脱,表示仅仅是医患关系。就是李秋水吹一吹牛,说和那个富翁如何如何,她也会立刻黏在李秋水身边。她当然是想和李秋水谈对象,并不是自己要嫁给一个老的走不动路的富豪。
可她既瞧不起李秋水,又无法确定李秋水与这个富豪的具体关系。李秋水的话让她失望,又难为情,既气愤又矫情的走了。
李秋水巴不得她走,也是他的话把她刺激走的,见她就那样走了,心里暗戳戳的笑了。
夜幕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板,沉沉地压向大地,医院的轮廓在这浓稠的黑暗中,犹如一座沉默的孤岛。昏黄的路灯在医院外的街道上摇曳闪烁,似在竭力抵御黑暗的侵袭,却显得那般力不从心。
一个豪华车队络绎下了高速,进入东川市区,向东川大学附属医院驶来。前面是两辆奥迪A6,随后是一辆迈巴赫,接着又是两辆奥迪A6,后面跟着两辆奔驰商务。这正是韦泽厚他们,从省城上了高速一路不停地奔驰了五个小时。
接到韦有长的电话,韦泽厚就立刻召集相关部门头目开了一个碰头会,他通报了情况,与大家讨论了这件事的运行操作流程,需要的人员和设备,然后准备了半个小时就出发了,到东川市还是黑天了。车辆在医院停不下,所有工作人员都下车进了医院,司机们去找停车场停车了。
一行二十六人径直进入住院楼。走廊仿若一条冗长而冰冷的甬道,惨白的灯光毫无生气地洒下,将墙壁上的瓷砖映照得泛着幽冷的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如幽灵般在空气中肆意弥漫,不落下每一个角落,呛得人鼻腔刺痒的只想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