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的人虽然满心不情愿,但终究没敢强行阻拦。朱振才、李秋水、方紫娟只好无奈地跟着警察离开。方紫娟临走时,还回身把诊所的门给锁上了。
那些在门口候着看病的人,只能吵吵嚷嚷地发泄着不满,可警察根本不听他们的,他们也毫无办法。
于是,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那个报警的人,埋怨他没事找事。
报警的人此刻也是懊悔不已,他当时心急看病,见有人闹事干扰大夫,本想着做好事,喊警察来把闹事的人弄走,哪曾想警察一来,连大夫也给带走了。他满心自责,狠狠地朝自己的脸摔了两个巴掌,众人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埋怨他了。
此时,肖长兴外出办事回来了,正骑着电瓶车匆匆赶回院子。他刚一进院子,就看到警察带着朱振才、李秋水、方紫娟等人朝面包车走去,心中顿感不妙。
电瓶车还没停稳,他便心急如焚地跳下车,车子歪倒在地,他也顾不上管,一边朝着众人跑去,一边大声吼道:“狗蛋,你小子干什么呢?为什么抓我们院里的人,说都不说一声,长本事了你?!”
被称作狗蛋的警察,听到喊声,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显然,他们不但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狗蛋走到肖长兴面前,恭敬地问道:“叔,你到哪去了?”
肖长兴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质问道:“你别管我到哪去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狗蛋见状,赶忙搂住肖长兴的肩头,安抚道:“叔,我们到监控室看看再说。”
两人快步走到院子南边最东边的一间屋子,肖长兴打开门,狗蛋一进屋,便立刻熟练地坐在电脑前,开始调取房间和走廊的监控录像。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录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还把关键的两段监控录像都拷贝到了手机上。
看完录像后,肖长兴也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那老太太是县委政法委书记的娘,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这事情恐怕要麻烦了。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就是县委书记的娘,也得看录像,明摆着是她们无理要求闹起来的,还把朱大夫打了。”
狗蛋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显偏向老太太她们说:“朱大夫说人家得癌症了,你们那个小伙子也动手扯人家了。”
肖长兴连忙解释道:“你眼瞎啊!朱大夫那么说不是故意的,是那老太太无理要求,他顺口说出来的。李大夫那是拉架,只是用的劲大了点,年轻人,心里着急,没什么错。”
狗蛋却摇了摇头,为难地说:“叔,给我说没用。要我能处理,我把老太太他们弄到派出所,让他们蹲在地上反省一晚上,再让写份保证书,明天放了就完了。
“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就是我们所长也不敢随便处理了,这件事肯定要闹到县委去。要我说,好了,定性为互殴,拘留三两天,不好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肖长兴一听,顿时急了,说道:“那是拉架,怎么是互殴?”
狗蛋也有些着急了,解释道:“动手了,严格的说,动手就是互殴。”
肖长兴气得满脸通红,手都在微微颤抖,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该死,就得伸着脸让人揍是吧?”
狗蛋也一脸委屈,说道:“人家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这些年不都是这么处理的,只要双方都动手了,就定性互殴,都要处罚,再看受伤轻重决定处罚轻重。你给我吼也没用。”
肖长兴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以后我就挂个牌子,你们警察,县委领导和亲戚的病一律不给看。”
狗蛋赶忙劝道:“叔,你也别赌气,你这院长不想当了。”
肖长兴气呼呼地说:“我还当个屁。中医科刚来了一个好大夫,有了点起色,就出这种倒霉事。我看你们怎么处理,敢处理不公,我就写个大牌子挂出去。”
肖长兴说的自然是气话。狗蛋看完录像后,又匆匆走到面包车跟前,对方紫娟说:“没你的事,你别去了,你们四个都上车。”
可就在众人准备上车的时候,所长和教导员突然匆匆跑了过来。原来,那年轻人早听了奶奶的话,打电话给张传宝,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在镇医院被人打了,受了欺负。张传宝得知此事后,立刻打电话询问公安局,公安局的电话自然立刻打到了派出所。
所长和教导员赶到后,先是和肖长兴打了个招呼,便急忙询问狗蛋事情的情况。狗蛋赶忙把手机里的录像通过微信传给他们两人。两人看完录像后,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按说这只是一件小事,要是普通百姓,训诫几句也就算了,可这是政法委书记的娘,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棘手起来,谁也不敢轻易做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