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莉还在他怀里蹭着,说:“是我不好,我经不住诱惑。你以后好好的,别再想不开,要是想我,就来找我。”
李秋水意识到自己被以前的情绪影响了,自己极力冷静下来。又以平常的心态,轻轻拍了拍顾莉的背劝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是变了,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不拦你和刘斌在一起,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你也别顾虑太多,好好去追求自己的前程。我一个大男人,死活无所谓。我听说刘斌家条件不错,别因为我们这些穷酸的关系,毁了你的幸福。”
顾莉停止了哭泣,却还抱着李秋水不松手。李秋水肯为她自杀,即便她都这样了,李秋水还想着维护她的幸福,这让她感动不已,舍不得松开他,呢喃着说:“要不我们开个房,就在县城住几天。反正我的身子已经破了,也留不下什么痕迹了。你以前那么想得到我,我就好好让你玩几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永远是你的。”
李秋水一把推开她,脸上露出失望和嫌弃,说:“你说什么呢?你把我李秋水当成什么人了?是我的我会争取,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吃别人的残羹剩饭,更不想占你的便宜。”
顾莉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李秋水会说出这样的话,与曾经那个猴急的天天摸她,急切的脱她的裤子,渴望得到她的身子的李秋水简直判若两人。她无法理解,看着他,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她心中既有对李秋水的怜悯,也有想要占有他的欲望,但更多的是他们曾经几年的恋人之情。现在被李秋水说成 “残羹剩饭”,这话太伤人了,她不由得心生恨意,又想扑上去把李秋水暴揍一顿。
李秋水却不等她有所动作,又说:“人生苦短,就活那么几十年,别奢望太多,也别想着吃在东家住在西家,吃相太难看,太丢人了。”
顾莉一下被逗得破涕为笑。她没想到他居然说她是“吃在东家住在西家的心态”,刚才她满心都是对他的感情,想着满足他的欲望,他却这样说她。她内心忽然有所触动,细细一想,自己现在的行为可不就是如此吗?她也觉得自己好笑,这家伙居然觉得她丢人。
她不知道李秋水怎么会一下变得这么洒脱。那天在医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学着李秋水的样子,说:“别光笑话别人,你自己不也想着吃软饭吗?不丢人吗?还说得挺帅:软饭不好吃就吃硬饭!现在怕是软的也吃不上了吧?”
李秋水一笑,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转身往前走去,挥了挥手:“拜拜了,别再见了!”
顾莉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帅气的背影,望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她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失落感又渐渐爬上脸庞。他走了,消失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了。她也转身拖着拉杆行李箱,低头无精打采地向家里走去,街道上只留下她孤独的身影,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李秋水还是往昔的心境与惯有的行事风格,步行离开县城,往家里走着。他们村李家峁是在高原的山梁上,县城则在川道里。若选择翻山,需徒步跋涉十里川道,再走十里曲折的山间小路;要是取道岔口镇再走盘山公路,路程则有三十多里。
开车的话,自然得经由岔口镇上山;而步行的话,得先沿着公路走上十里川道,随后拐进沟里,在蜿蜒起伏的小路上行走五里,紧接着攀爬三里羊肠小道,登上塬后,还得再走二里村道才能抵达村子。
自从实施退耕还林还草政策后,这片土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光秃秃、毫无生机的山梁,以及漫山遍野肆意吃草的羊群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繁茂丛生的灌木,放眼望去,满目葱茏,生态环境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
当下正值草木最为繁盛的季节,路上行人愈发稀少,沟里以及上山的坡道几乎被疯长的灌木和荒草完全遮蔽。
现在留守村里的人口稀少,基本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儿童,与外界的联系很少,加之家家户户都有机动三轮车,外出都绕岔口镇走公路了,这条由县城通往李家峁的主要小路几乎废了。李秋水自初中开始就走这条路,十几年了,几乎闭着眼也能回家。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河沟里小溪潺潺的流水声,李秋水走路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编织成一首山歌一般悦耳的清唱,微风不时的吹过,轻拂着树叶,一片莎莎的和鸣,渲染着这般静谧的氛围,净化着人的灵魂。
李秋水一路前行,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拉杆箱在这崎岖不平的路上拖着极为不便,他索性将其扛在肩头,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