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她心里想着,能不开枪解决,总是件好事。至少现在不用对着一个活生生的“同志”开火,省了不少麻烦。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后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漆黑的眼圈几乎陷进了眼窝,正是阿廖莎政委。
艾莉莎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是他?她记得这位政委,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从前线调来这里,负责些不痛不痒的后勤工作。前
几天打过交道,当时就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太对劲,眼神飘忽,完全不像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政委,现在看他这副模样,像是几天没合过眼,魂不守舍。
“艾莉莎医生!太好了,你没事!”阿廖莎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些神经质的急促,“刚才……刚才对不住,之前有被抓伤的人砸门求救,我……我放进来了,结果他突然就变异了!差点……所以我不敢随便开门。”
艾莉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家伙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带着巡逻队去医疗区支援了吗?怎么会毫发无伤地缩在这里?她记得报告医疗区异常后,阿廖莎是明确接到了指令的。
他这套说辞……听起来太像借口了。
“原来是你,阿廖莎同志。”艾莉莎脸上挤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迈步走进库房,枪口依然没有完全放下,“真是没想到,你还安全就好。”
库房里的景象让艾莉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不少,成堆的罐头、黑面包码放得整整齐齐,角落里还有好几桶冻着冰碴的水。
其中一个水桶被撬开了盖子,旁边散落着几根烧黑的木柴,灰烬尚有余温,看来阿廖莎刚才确实在烧水,听到外面的动静才赶紧熄灭了。
墙边还靠着几箱伏特加和一些厚实的棉袄、水壶。稳了!艾莉莎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光是这些东西,就足够她们撑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伏特加……现在这玩意儿也能当硬通货使,紧急时还能消个毒。
“安东少校……他怎么样了?”阿廖莎搓着手,凑近了些问道,“当时太乱了,我好像看到他了,但是人太多,一下就被冲散了。”
“情况很糟。”艾莉莎一边飞快地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罐头和面包,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断了只手,失血过多,还在发烧。两天没正经吃喝了。”
她始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确保阿廖莎在她视线的余光里,手枪也换到了更方便拔出的位置。
她抓过几个空水壶,拧开那个烧过水的桶盖,开始灌水,温热的水蒸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我记得你不是报告完医疗区的异常就走了吗?”阿廖莎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他不知何时也找了个背包,开始笨拙地往里面塞东西,主要是面包和罐头,动作有些慌乱,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艾莉莎,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跟她一起走了。
艾莉莎心里冷笑一声,这家伙果然记得清楚。她把灌满水的水壶盖子拧紧,随口应付道:“没办法,带着两个拖油瓶,我侄女和她朋友,她朋友还受了伤。之前没拿够吃的,只能回来冒险。”
她故意说得含糊,没提安娜她们的具体情况,多一个人手总是好的,哪怕这个人看起来不太靠谱,甚至有点可疑。
“那……艾莉莎医生,我们一起走吧?”阿廖莎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带着期盼,又有些畏缩,“人多力量大,活下去的机会也高一些。”
“行。”艾莉莎答应得很干脆,她把刚灌满的六个沉甸甸的水壶一股脑塞到阿廖莎怀里,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同志,拿着。正好帮我分担点。我们现在就得走,去看看安东少校,他的伤口得赶紧处理。”
她语气自然,仿佛使唤一个熟识的同伴,直接催促着他往外走,目标明确——审讯室。
阿廖莎被那堆水壶砸得一个趔趄,手忙脚乱地调整姿势,把水壶带子挂在脖子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跟上了艾莉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