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仿佛没看见他眼底的轻蔑,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徐爱卿,京城之内,有你为朕分忧,朕甚是欣慰。”
“只是,朕听说近来宣府一带,边军操练多有懈怠,军纪涣散。此事关乎我大夏北境安危,朕寝食难安啊!”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徐东灿:“朕想来想去,此事非徐爱卿这等干才不能胜任!”
“朕命你即刻启程,前往宣府,给朕好好查探一番!务必将那些害群之马,都给朕揪出来!”
“若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徐东灿心中一动。
宣府?
那可是个肥差啊!
自己打着钦差的名号过去,谁贪了谁没贪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些边军将领一个个肥的流油,自己这趟不知道能捞多少油水呢!
“臣,遵旨!”
徐东灿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誓死效忠的模样,“陛下如此信任,臣纵使粉身碎骨,也定不辱使命!”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李睿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徐东灿那副小人得志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外,李睿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凝固,最终化为一片刺骨的冰寒。
堂堂天子亲军!
锦衣卫!
掌巡查缉捕,监察百官,直属于皇帝的鹰犬!
如今,却成了别人豢养的恶狗!
对他这个正牌天子,阳奉阴违,甚至敢当面敲打!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德全!”
“奴才在!”
王德全一个激灵,连忙上前。
“派人盯紧了徐东灿,他什么时候出城,立刻报我!”
“是,陛下!”
一个时辰后。
王德全匆匆来报:“陛下,徐东灿的车驾,已经出了西直门!”
“好!”
李睿猛地起身,眼中杀机爆涌!
“王猛!”
“末将在!”
王猛跨步而出,甲胄锵然。
“点齐你手下最精锐的一千羽林卫,随朕,亲临锦衣卫衙门!”
锦衣卫衙门,位于皇城之西,占地颇广,气势森严。
然而,当李睿带着杀气腾腾的羽林卫出现在衙门口时,守门的几个锦衣卫校尉,腿都吓软了。
“陛……陛下……”
李睿理都没理他们,径直闯入。
整个锦衣卫衙门,此刻竟然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丝毫没有天下第一暴力机关该有的威严。
大堂之上,更是冷冷清清。
李睿龙袍一甩,直接坐上了指挥使的宝座。
“锦衣卫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都给朕滚出来!”
片刻之后,只有一个穿着从三品锦衣卫官服,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憔悴,眼神却带着几分不屈的官员,匆匆赶来。
他一看到御座上的李睿,以及堂下黑压压一片的羽林卫,瞳孔猛地一缩,立刻跪倒在地,颤声道:“锦衣卫指挥同知陆远,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陆远?”李睿眯了眯眼,“其他人呢?”
陆远身体微微一颤,低声道:“回陛下,指挥使徐大人奉旨前往宣府公干。北镇抚使赵琦、南镇抚使钱林,以及指挥佥事孙越……今日都……都告了病假,不在衙门。”
“告病?”
“哈哈哈,你是说,堂堂锦衣卫衙门,主事之人只有你一个?”
李睿笑了,笑得冰冷。
“好一个告病啊!朕的锦衣卫,还真是人才济济啊!三个人集体生病!这衙门,干脆改成病坊算了!”
陆远额头冷汗涔涔,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