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般若的一再恳求下,本来已经归隐的四姐化名隽娘,假扮成外地逃荒过来寻亲,从而用媚术来攻破苏宅。
从几日前倒地被童路送到隔壁卖糖水的大娘家里,到两人经常接触,一来二去的,童路就已经欲罢不能。
………
完了,童路不会叛变吧?】
【那他母亲怎么办?不是还在江左盟吗?】
【会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
【四姐的出现也说明了誉王和靖王的战争已经斗到了细微末节之处了】
………
然而正如四姐编织的这个谎言,五洲饥荒灾情严重,已然到了尸横遍野的程度。随之而来的便是靖王和誉王的第一场朝堂肉搏。士兵给靖王禀报。
“殿下户部尚书沈大人求见。”
“沈追?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沈追进门后直接解释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以前亦有赈灾事宜,陛下指派的主事之人不是誉王就是太子。他们把这个差事争到手之后,就当成一块肥肉,大家切成块来分,赈灾银两十分钟能有三分落入灾民手中就已经算不错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殍遍野,饥民四散,甚至有暴乱之患。”
年尾霜降后,各地秋收统计都已陆续送达中枢。由于春夏干旱,多达五州之地都遇上了灾情。
历年来户部赈灾,沈追全都参与,那些黑暗面更是历历在目,无奈自己人微言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之敬与主事的皇子暗通款曲,世道的浑浊让那些苦主状告无门,可即便如此,沈追还是暗中将往年的那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收集起来。
而今年自己在麒麟手段的助力下终于上位,他希望用自己有限的权力去为那些灾民做些实事,这和靖王参与夺嫡的初衷如出一辙,于是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靖王身上,而当靖王看到他递来的罪证时,更是触目惊心。
“这是承平七年”
“好了,沈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追微微垂眸,没有多言,静静的放下手中的罪书,郑重地移步到案台旁敛衣而跪,拱手于胸前,声音低涩却是字字铿锵。
“靖王殿下,我希望这次赈灾的主事职责,您无论如何都要去争一下,如果这差事再落入誉王之手,届时局面失控,他拿一顶暴民的帽子就可以蒙骗住陛下,到时候难道殿下您,您能够提枪上马去铲除这些暴民吗?”
沈追的话道出了对世道的无奈,但却没有任何放弃或是退缩的迹象。片刻后,沈追继续说道。
“这不是政权,不是夺利,这是社稷之本,庙堂之责呀。为今之计,只有依靠殿下了。”
靖王本性厌恶权谋,所以心中有过犹豫。然而这等国士之言振聋发聩。不是所有的朝局争斗都应该被一概而论的否定。靖王探身去扶沈追,而沈却深鞠不起。靖王也敛衣而跪,眸中炯炯郑重表态。
“沈大人之心,本王佩服。我答应沈大人,明日在陛下面前一定全力相争!”
果然,勇士的脚下不会有绝路,而懦夫的眼前竟是断崖。
直到此时,沈追脸上的愁容才渐渐消散,他明白明天并不一定能成功,但靖王的异军突起,对他来讲,无疑是将这浑浊的朝堂击出了一道裂缝,而这道裂缝也必将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第二天退朝后的金殿上,沈追、柳澄靖王和誉王被梁帝留了下来,梁帝提起五州灾情,还没有具体说到处置安排的时候,誉王就先入为主,开始表起了决心,一副责无旁贷、大包大揽的样子。
“请父皇不必忧急,近年来国势平稳,没有大宗的靡耗,国库的底子还算可以,沈大人对于应拨付的银两也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只是派官员到各级州府开始赈灾事宜了。这些事物,儿臣素有经验,并无疑难之处。请父皇放心。”
“你确实不是第一次为朕分忧了,朕知道你素有班底,当不会临时手忙脚乱。”
这些话誉王说的习惯,梁帝也听得顺耳。往年他和太子就是这样,他们甚至会默契的去均分这份油水。然而靖王崛起,势必要打破他们这样的默契。
“父皇,儿臣自父皇恩准接办实务以来,自觉进益良多,赈灾之事责任重大,处事之人虽不必事必躬亲,但至少应该前往灾区亲自勘察实情。这次有五洲之地,受灾范围极广,又颇有些苦寒之地,誉王兄的贵体又如何能经受得住如此的风霜煎熬?倒是儿臣,常年住于沙场,一向摔打惯了,筋骨粗糙。所以还望父皇恩准,这次赈灾之事,就由儿臣为父皇分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