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卿余党正要反对,殿外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呼声:“火德永昌!宗周必胜!” 那是陈仓道赶来的乡兵与百姓,他们举着赤巾与铁犁,将王宫围得水泄不通。
尹球瘫倒在地,望着晁错腰间的玉珏与火德玉佩,忽然发出绝望的笑:“你以为赢了?幽王命不久矣,下地的奴仆也还是奴仆,贵族的根基是不会断的。。。”
“贵族的根基?” 晁错踏过他的披风。
“从均田法推行那日起,根基已换作百姓的锄头。” 他望向殿外的赤旗,“火德星亮了,宗周的天命,在百姓手里。”
是夜,太庙举行 “火德正位” 大典。
晁错身着司徒深衣,手持镇周剑,站在幽王灵前。
祭仲宣读遗诏,立申后为太后,原太子姬宜臼为幼君,晁错为摄政王,总领军政,姬友之子掘突郑武公封于新郑。
“先生,” 幼君望着晁错鬓角的霜色,“寡人怕。”
晁错跪下,将火德玉佩系在幼君颈间。
“别怕。这玉佩,是火德星君的承诺,也是宗周的承诺。”
他望向姬友的画像,想起二人初见时的对话,“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幽王五年,春分。
陈仓道的屯田区一片繁忙,赤巾乡兵与西羌农夫共同播种,铁犁与木耜的碰撞声宛如乐章。
晁错站在了望塔上,望着幼君在田间扶犁,嘴角泛起欣慰的笑。
“大人,” 祭仲呈上密报,“犬戎首领遣使归附,愿称臣纳贡。”
晁错点头,却见密报上的字迹因咳嗽而模糊。
他摸出姬友的玉珏,珏面上的 “火德” 二字已与他的体温融为一体。
远处,幼君的笑声混着号子声传来,如同一股暖流,驱散了最后的寒意。
“传我命令,” 他低声道,“在狼居胥山立碑,刻‘汉胡同辉,火德永昌’。”
春风拂过塬上,赤旗猎猎作响,与远处的羌笛、农夫的歌声交织成曲。
晁错望着天际的心宿星,它已不再是血珠般的赤红,而是温润的橙红,宛如宗周的朝阳。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尚未结束。
但至少,此刻的宗周,有了新的希望。
姬友若泉下有知,应会看见 —— 他们用铁犁耕出的不仅是土地,更是一个民族的新生。
“大人,该回城了。” 祭仲轻声道。
晁错转身,却觉一阵眩晕,手帕再次染上血迹。
他望着屯田区的赤色浪潮,忽然笑了 —— 比起西汉的腰斩,能死在这片他亲手耕过的土地上,已是上苍眷顾。
“走,” 他握紧玉珏,“回镐京,还有新政要推行,还有史书要书写。”
马车缓缓启动,晁错在颠簸中闭目养神,耳边仿佛响起姬友的声音:“先生,宗周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他嘴角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答道:“放心,我会让它比我们想的,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