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元廷暴政愈演愈烈。
人分四等制度下,汉人南人被视为“驱口”,赋税繁重,民不聊生。
各地均出现匿名告示,上书:“荧惑守心,宋帝现世,占城有王气,大宋将兴”。。。
元大都的暮春飘着柳絮,像一场未化的雪。
一名书生缩在街角,用浆糊将匿名告示贴在斑驳的城墙上,刚要转身,袖口被拽住。
“后生,上面写的啥?” 卖炊饼的王婆眯着眼,皴裂的手指划过“荧惑守心,宋帝现世”八字,竹篮里的炊饼还冒着热气。
书生左右张望,压低声音:“王婆,这是天意!崖山之战,宋军被海神护佑,幼帝现居于占城。我家表哥在南海打渔,亲眼看见宋军船队,船上全是金银财宝,还有会喷火的神火襄助。元人活不长了,幼帝要带大宋王师打回来啦!”
“当真?”王婆踉跄半步,炊饼滚落一地,“我那庆孙儿被元兵抓去当驱口,若大宋回来。。。”
话音未落,街角传来铜锣巨响,一队元军巡逻兵挥舞着皮鞭冲了过来,领头之人大喝:“快快散开!再聚首,统统充军!”
百姓如惊鸟四散,王婆的炊饼被踩成泥饼,她蹲在地上捡饼,泪水滴在告示上,晕开“宋”字最后一笔。
谣言如野火,迅速传遍中原。。。
一个多月前,占城帅帐内。
韩信对着烛火展开中原密报,羊皮纸上“江西行省白莲会起”八个大字被火漆印得发亮。“杜可用(杜万一)果然借势而起。”他指尖敲着案几,“文丞相,檄文可曾润色?”
文天祥推了推鼻梁上的竹架眼镜,狼毫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已加‘焚我诗书者,必遭天谴;屠我百姓者,定被枭首’。”他将檄文递给张世杰,墨汁未干的“宋” 字在烛光下泛着血红,“某仿《陈琳讨曹贼檄文》风骨,直斥元廷十宗罪。”
张世杰接过檄文,甲胄上的银枪缨穗扫过“血流成河,骸骨盈野”时,牙关紧咬:“某愿率轻骑护送檄文入中原,让百姓知道,大宋当归!”
“不可。”韩信按住他肩膀,“元廷设‘海捕文书’通缉你我,需借商船暗度陈仓。”
他转头对一旁侍立的海盗头领,“你熟悉占城、泉州、福州、海州等临海航线,明日带十艘商船北上,船头挂吕宋旗号,内藏檄文与《大宋律法》抄本。”
海贼头领单膝跪地,新换的宋军衣甲略不合身,袖口露出旧有的鲨鱼纹身:“某定不负先生重托!”
是夜,占城码头,十艘商船悄然离岸。
新兵蹲在船舱内,抱着一捆捆油纸包好的檄文,纸包上印着小小的“宋”字火漆印。他摸出怀里的雕翎箭,箭尾红绳与油纸摩擦,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极了“老熊”大哥生前教他拉弓时的谆谆教诲。
“小心些,”老工匠递来一坛淡水,坛口贴着“福”字红帖,“这些文书比金子金贵,是咱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