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淮阴侯(1 / 2)

“宿主,想给元军下毒的想法不赖,成功的话还可能让南宋军队反杀过去,可是总得扛过开头才行的吧,啧啧啧,还被伙长嫁祸给害死啦”。机械女声惋惜道。

“我厨艺不行,而且上来还给我弄那么大的海鱼,这谁会处理呀,再说了,顶头上司想嫁祸给你,还不是简简单单呀”,郗自信回想着刚才发生的细节说道。

“好了,话不多说,宿主准备好继续了吗,”机械女声接着问道,“温馨提示,宿主您叒一次死亡,是否第四次使用复活甲。”

“使用,快点来吧”。

“如你所愿”,机械女声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勉励,“宿主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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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叕一次穿越成功,目前您在南明阵营内,身份是神臂弓营新兵,祝好运。”机械女声渐行渐远。

郗自信睁开眼就看到,海风做着“我喂崖山袋盐”的宣誓,裹着一朵朵浪花,如无数把皮鞭劈头盖脸抽在神臂弓营船舱的牛皮帐篷上。

他蜷缩在一边的角落,鼻尖萦绕着混合着鱼油、铁锈与汗酸的霉味,胃里不禁一阵翻涌。

这具十五岁新兵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发抖,掌心的血泡被弓弦磨破,渗出的血水混着冷汗,在弓柄上留下道淡红的印记,完美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

他盯着手中那杆泛着幽蓝冷光的神臂弓,指腹摩挲过铁胎上“绍兴十年造”的刻痕,触感粗糙得像极了这新兵老家村头那口百年老井的石壁。

帐篷内光线昏暗,唯一的油灯挂在了中央木柱上,火苗被穿堂风撩得左摇右晃,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帆布上,宛如群魔乱舞。

郗自信偷瞄着四周,左侧墙角堆着早已锈蚀的不像样的箭头,每支箭尾都刻着简短的名字——“小二”、“狗剩”、“铁蛋”。。。皆是战死的新兵。

右侧兵器架上摆着半截断弓,弓弦上系着七枚铜钱,每枚代表一位死在这张弓下的元军。

正中央的牛皮地图上,用鱼骨标出元军楼船位置,旁边还挂着三张风干的人皮,那是三年前被元军剥皮的斥候,如今已化作警示新兵的“忠勇旗”。

“郗自信!”

粗犷的嗓音如破锣般炸开,郗自信浑身一激灵,手中的弓“当啷”砸在脚面上。

五步外,伍长“老熊”叉腰而立,铁塔般的身躯将昏暗的帐篷口堵得严严实实。

此人左眼蒙着一只眼罩,眼罩下面爬着一道蜈蚣状疤痕,从耳后延伸至下颌,是五年前被蒙古铁骑用马刀劈开的,头上还缺了块头皮,腰间悬挂的骷髅头酒囊随着呼吸晃荡,酒囊的牙齿缝里还卡着半片指甲,据说是某次肉搏战时硬生生从敌人指头上扯下来的,靴底嵌着一枚折断的箭头,材质竟是南宋官窑的碎瓷,“这是老子用命从临安抢来的。”他常以此炫耀。

“你这是在给弓擦胭脂那?”“老熊”踢了踢脚边的贝壳,“老子昨天是看见你给营里的驮马梳毛的利索劲才把你要过来的,给我好好打理这些宝贝!”

哄笑声从四周响起,却又像被海风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新兵们攥着弓弦的手青筋暴起,指腹因长期拉弓结出铜钱厚的茧子,唯有郗自信的掌心还透着未褪的稚嫩。

他瞥见角落里的一个新兵正偷偷往弓弦上缠红绳,那是这孩子用姐姐的红头绳改的,却被“老熊”一巴掌扇到脑壳上:“红绳能挡箭?老子让你见识一下被命中的力道!”

瞬间新兵的鼻血就滴在了弓弦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开出了一朵小红花。

“伍长,这弓。。。忒沉了。”郗自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掠过神臂弓的铁胎。

牛筋弦因年久失修泛着裂纹,弓弦末端还缠着半截红绳,不知是哪位战死的前辈留下的护身符。

他试着提起弓,手臂却像灌了铅,勉强举到胸前便再也抬不上去,手腕不受控制地发抖。

“老熊”猛地跨前一步,靴底碾碎帐篷里的贝壳,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还好意思说沉?当年岳武穆的背嵬军能用这弓射穿金兵重甲,你他娘的连弦都拉不开?”他突然伸手抓住郗自信的手腕,铁钳般的力道捏得后者骨头生疼,“看好了!拇指抵在这儿,食指勾弦,腰马合一。。。”

突然,远处传来沉闷的牛角号声。

那是元军晨起操练的信号,悠长而凄厉,像一把生锈的铁铲缓缓划过锅沿。

郗自信浑身肌肉骤然紧崩,手腕竟不受控制地一抖,食指鬼使神差间扣动了扳机。

“砰!”

弓弦爆响如惊雷,铁胎弓剧烈震颤,震得郗自信耳内嗡嗡作响。

一枚三棱箭破帐而出,箭尾的雕翎擦过帐篷顶的牛皮,带出一道细长的裂口。

他眼睁睁地看见这枚误射出去的箭尖掠过百米外“宋”字帅旗,将旗杆顶的铜葫芦射得粉碎,碎铜片如流星般坠入海中,惊起一群海鸥。

帅帐方向传来阵阵惊呼,隐约可见的人影攒动起来,显然大帅已得知此事。

“狗日的!”

“老熊”的咆哮震得帐篷顶簌簌落沙,郗自信这才惊觉自己竟误触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