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将军打炮很厉害哟,可惜宿主身份不大行,遇到的这个牛人也听不进人劝,正所谓‘至言忤于耳而倒于心,非贤圣莫能听’,韩非子劝始皇帝忠言逆耳都不成,宿主这点道行能劝动也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机械女声唏嘘的说道,“温馨提示,宿主您又一次死亡,是否第二次使用复活甲。”
“我使用,系统大佬,这次给力点,我会努力做任务的!”
“如你所愿”,机械女声鼓励的声音传到郗自信的耳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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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双一次穿越成功,目前您还是在崖山南宋阵营内,身份是南宋的言官,祝好运”,机械女声渐行渐远。
祥兴元年的崖山,海风卷着碎浪扑打在行宫的竹墙上,将糊窗的桑皮纸浸出一道道水痕。
郗自信盯着案几上摇曳的油灯,指腹摩挲着竹简边缘的毛刺,掌心沁出的冷汗将“陈宜中”三字洇成一团墨渍。
穿越成为南宋文臣“林景熙”后,这三日里,郗自信终于将自身的知识与这具身体的学识融合到一起——这个历史上以收集宋帝骸骨闻名的遗民诗人,此刻正站在南宋灭亡的前一年。
“大人,陛下召见。”小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郗自信起身时,粗布官服下摆扫过满地竹简,其中一卷《陈亮文集》哗啦啦散开,露出夹在其间的崖山地形图。
他回想起以前在图书馆以及上网时看到的历史资料:元军水师已多路向崖山进发,开战的时候就会封锁入海口,两面夹击瓮中捉鳖,而指挥南宋作战的枢密使张世杰却因使用“连环船”圆形阵的战术被困港内,可能也是无奈之举,把还有战力的精锐放在外围,只是为了更好保护眼前这位未成年的小皇帝赵昺,以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宫、文臣、老弱病残吧,可即便如此,眼前这个小少年也即将成为历史上最年幼的投海帝王。
行宫内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赵昺蜷在龙椅上,绣着十二章纹的黄袍空荡荡地垂到地面。
左丞相陈宜中正用银匙搅动参汤,金丝皂靴碾过青砖上的裂痕,发出细碎的声响。
右丞相陆秀夫峨冠博带,腰间玉佩与剑柄相撞,叮当作响,他手中紧攥着一卷《出师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诸位爱卿,接前线密报,元军已由张弘范率领南下。”小皇帝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奶声,却因感染风寒咳嗽个不停。
郗自信注意到龙椅扶手上刻着的“山河永固”四字,漆色剥落处露出了底下的木纹,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陛下,臣请率军突围。”郗自信向前半步,却被陈宜中阴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这位权臣的蟒纹玉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悬着的象牙笏板晃个不停,与他主张的“议和”投降之立场格格不入。
“突围?”陈宜中放下参汤,银匙撞击碗沿发出清越的响,“林大人可知张世杰的水师因突袭泉州等地已折损三停?当年襄阳、临安被困多年,吕文焕之流突围不成而后开城而降,难道你要陛下步其后尘?”
“襄阳临安之失,失在奸臣误国!”郗自信热血上涌,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如今崖山尚有战船千艘,军民二十万,若学祖逖中流击楫,未必没有生机!”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陆秀夫猛地抬头,目光如刀扫过郗自信,却在触及他眼底的决绝时,眸光微颤。
这位以急切间“宋亡负帝投海”闻名的丞相,此刻正用袖口擦拭赵昺嘴角的污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哄自家幼子。
“林景熙,你读过《孙子兵法》么?”陈宜中突然冷笑,笏板指向殿外飘摇的军旗,“我大宋军民二十万,刨去老弱妇孺,却不知能战敢战之兵尚有几何?我来问你,你要我等拿什么突围?拿你这书生的热血么?”
郗自信噎住了。他自然是清楚崖山之战南宋的弱势,更知道历史上张世杰因“恐士卒离心”而放弃了抢占海口的最佳时机。
但当他看到小皇帝颈间晃动的长命锁,锁面上“长命百岁”的刻字被磨得发亮,一时间想起了自己现实中的孩子,喉间泛起一阵酸涩。
“丞相难道是要学那奸人秦桧?”他孤注一掷道,“当年岳武穆直捣黄龙,却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如今您莫非还要重演那‘莫须有’的悲剧?”
“放肆!”陈宜中拍案而起,笏板重重砸在了郗自信的肩头上,“你竟敢将本官与奸佞相提并论?”他袖口滑落,不经意间露出了腕间的和田玉镯,那正是元军统帅张弘范送的“议和信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陆秀夫突然开口,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剑:“陈相,不如听听林大人的具体计策。”他将《出师表》轻轻放在龙案上,“昔年武侯六出祁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乃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