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阴沉着一张脸上前攥住了你的手腕,继国缘一从后环住你的肩膀,像只背后灵般和你一起被黑死牟拉去房间。
你没有挣扎,倒是善逸听到动静抱着日轮刀就急吼吼的想要出来帮你,你手一扬,眠娘包裹往整间屋子,又从地底钻出,缠上善逸的手脚,把他固定在原处。
你一路上都很平静,除了手腕被捏着不舒服挣开这一个举动,你全程都很配合黑死牟。
怎么说呢?你身边的神经病不说很多也不算少了,处理发病的经验积累多了,自然有一套应对的疗法。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不要反抗,越反抗神经病就越亢奋,你要无所谓,让神经病自己觉得他的发病尴尬又无地自容。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神经病就会自己好,仿佛喉口被哽住,满腔怨恨却不知从何说起。
但还有少部分神经病,要么是神经大条没察觉到尴尬,要么就是被冷漠刺激得更如神经。
现在唯一宽慰的,黑死牟是大部分神经病的其中之一,硬要由好到坏来排个序的话,他无疑位于金字塔顶端,有种正常人不当非要来当神经病、还当不明白的无力救赎感。
门拉开又合上,屋内陷入一场死寂,很明显,黑死牟已经察觉到尴尬,你太过冷漠和顺从,让他因嫉妒和愤怒而燃烧的火很快熄灭干净。
黑死牟的情绪平复,这让他提现耗尽了他的勇气,那些本可以脱口而出就像流血一样简单的话就这么卡在他的喉咙,让他的心不上不下。
他宛如被箭绷紧即将断裂的弦,而你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箭尖对准心脏,平静的、冷漠的,等待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
算了。
黑死牟背过身,低着头,像一朵被雨水压趴的蘑菇,说出的声音很淡很轻:“…抱歉,是我昏了头,冒犯了姬君,我会双手奉上,向姬君赔罪。”
“你又想逃避吗?”
他一愣,衣领已经被你揪住,他太高了,你想也没想,伸脚踢向黑死牟的脚踝,让他半跪着仰视你。
你居高临下地睥睨他,阴影自上而下笼罩你的脸,晦暗不明,唯有浅金的瞳孔和唇上粉红柔软的触感清晰可见。
指腹按上他的唇,像在抚摸猫咪的毛发。
“严胜,我不是教过你吗?”你无视他兀得瞪大的眼和激动的神情,藤蔓僵硬地桎梏他的行动,你羽睫垂下,低眉善目,声音轻得宛如一阵风,“逃避不是一个好家主和好剑士该做的,要直面一切。”
“你……”
黑死牟怎么能冷静下来,完整的你就在他面前,他要——
可惜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出口,你脸上皮肤裂开两条缝,撑出眼眶的形状,蓝色山羊瞳的眼珠子在里面兴奋地混乱滚动。
‘再一次帮了大人呢——好幸福——’
魇梦甜腻腻的声音在你的脑子里冒出,你不走心地夸奖了他两句,他嘴里发出几声满足的喟叹,这事就算略过了,因为魇梦现在也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还是不打扰为妙。
黑死牟措不及防接一发魇梦的血鬼术,六眼一闭瞬间失了力,没了眠娘和你的支撑,身体像入眠的雪貂般软塌塌地滑倒在地上,马尾散开,巨大的发簇盖住你的一只脚。
唉呀,你在黑死牟身边坐下,替他拨开额上的发,感叹他还真是个封建家族培养出的小姐,由条条规矩交叠而筛出的一举一动。
这种人,最好相处了,稍微没道德一点就会像鱼回到水里一样自由。
现实里说不出没关系,在梦里总能无所顾忌地好好发泄出来了吧?
思及此,你手腕处钻出几条极细极绿的条状物,它们一路游走,徘徊在黑死牟的手腕附近,好似在用不存在的鼻子轻嗅,最终它们俯下身,同样钻入黑死牟的手腕。
这是你和魇梦的组合技——【入梦】
说是梦,不如是把灵拉入一个完全由你创造的空间体。
你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可以多人联机,只不过极限你也不知道在哪,想要退出也很简单,不管自杀他杀,死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