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的仁济医院在午夜后沉入死寂,唯有地下实验室的磨砂玻璃还透着惨白的光。云烬离贴着墙根潜行,指尖的易容符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流光,将他勾勒成一名面容普通的夜班护士,白大褂下却藏着浸透精血的银针与盛满墨绿色液体的瓷瓶。
“威尔逊刚去了停尸房。”林墨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他戴着偷来的听诊器,镜片在黑暗中闪着精光,“守卫在换岗,三分钟窗口期。”
云烬离颔首,血眸透过玻璃观察实验室。不锈钢实验台上整齐排列着十二支闪着金光的血清瓶,标签上用德文写着“阳炎萃取液·容器专用”,正是当日刺入玄烬颈侧的凶器。他摸出袖中瓷瓶,里面的阴寒溶液在晃动时泛起墨色涟漪——那是用尸油混合玄烬稀释墨血调制的诡物,专克阳炎能量。
推开门的刹那,福尔马林与天使羽毛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云烬离捏着鼻子假装整理口罩,实则用银针挑破瓷瓶封口,针尖在血清瓶橡胶塞上轻点三下,便将整瓶阴寒溶液注入其中。墨绿色液体与金色血清在瓶中交融,竟诡异地维持着金光外表,只是瓶壁凝结的水珠透着不正常的寒意。
“热感误导符。”云烬离低语,指尖在瓶身快速画过。精血符篆渗入玻璃,形成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薄膜,将阴寒溶液的真实温度掩盖。他拿起旁边的温度计靠近,水银柱果然稳定在37c,与威尔逊记录的“活性最佳温度”分毫不差。
“云医师,这边!”林墨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伴随着金属托盘落地的巨响。云烬离透过门缝看到,林墨故意撞翻了药剂车,各色药瓶在地上滚动,成功引走了两名巡逻守卫。他对云烬离比出三根手指,袖口露出半截破译的实验日志——纸页边缘用红笔圈着:“容器培育需阴炎能量平衡,威尔逊误读系统指令……”
云烬离心领神会,加快了动作。他将十二支血清瓶按原顺序摆好,唯独在威尔逊常用的那支瓶底刻下极小的“烬”字符。当最后一支血清归位时,实验室的铁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护士?你在做什么?”威尔逊的声音带着警惕,金边眼镜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他看到云烬离正在整理药剂车,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记录板,上面用护士特有的娟秀字体写着“血清库存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