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我结账,你非要充大头去抢,搞得我就跟饭托似的,你这心事重重的贱相可真是够讨厌的..."后面她憋不住了,在那里埋怨我。
"啊?没有没有,我在想别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人类的罪恶。"
"你快别想了,多大了还在专注这些外部的事情,你不如多想想自己怎么能过得好一点吧..."龙猫鄙夷地跟我说,"你的那个安全屋,给我搭建得怎么样了?"
"还没弄好,弄完了告诉你..."
她所谓的‘安全屋’,其实是那时候我正在写的一部以她为原型的小说,那时候我答应帮她建立一个美好的、天真的、纯粹的、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世界,也就是一个小说的世界,但是我办不到——写不下去,一个是我压根不关心她,二一个是了解不够,纯编出来的东西有多傻我自己心里有数,其实这是龙猫答应出来跟我见面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她想有一个文学性的画像,就像我那时候想让米娜给我画个素描拿来收藏一样——事实上,直到我和她的关系快要崩溃了我才把这个事做完,就是说给她写一个文学性的东西的这个事——我那时候基本已经脱离了写东西这种低级趣味了,但还是叹了口气拿起了笔,买了一个本子,连着写了一个多月把这件事匆匆做完了——写得还可以,我自己回头去看的时候觉得不错,是可以送人的,然后送给了龙猫——我手写的东西看起来特别幼稚,属于儿童体那种字迹,所以自己多少觉得有点丢人,所以一般不会给人看,那可能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搞这种文学性游戏了(是‘文学性’游戏,可不是‘文学’性游戏,注意断句)...
实际上,从文学上对我有兴趣的女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且还是从过去、很久很久以前才能找得到,现在的话,乱花渐欲迷人眼,很少有姑娘会在意这类东西了,你不如往她胸衣里塞俩千块钱来得痛快——当然还是有,但是爱有没有,我还是拿钱砸吧,这个最省事,走了以后别人也不会骂我白嫖党,把我逼得能使出嘴巴功夫来的已经很少了,走不到文艺那一步大家这段关系就结束了——这个世界变化得也很离谱,我不知道有没有我这方面的原因,以前和姑娘完事了,总愿意聊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比如她们给我的好意,她们因为我产生的欢乐情绪,大家在一起产生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感受;现在的话,完事了,互相抚摸着都懒得说话,开始问你想吃啥,想玩啥,有没有什么一直想买但是嫌贵的东西,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如个愿——也不是每个姑娘都喜欢这个调调,因为我被人用‘这又不是嫖娼,不是做生意,你真恶心’这类的话无情地怼过,但是...还是谈谈这些吧,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