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废机甲坟场的锈蚀齿轮在夜风里发出濒死的呻吟，林野的战术靴踩过冻硬的机油渍，靴底的雷纹印记与地面的灵能苔藓产生共振——那些被北陆视为「数据垃圾」的荧光苔藓，此刻正沿着报废机甲的履带印生长，在履带上拼出歪扭的「熊崽子别闯祸」字样。

「就是这里。」苏皖的硅基触须穿透某台瘟狼战车的驾驶舱，触须尖端的婴儿灵能共振装置发出蜂鸣——那是用旧神胚胎的「情感脑区」波动频率改造的仪器，「老炮的意识碎片......在抗拒共振。」

驾驶舱内，生锈的机械臂突然抽搐，掌心的蚀冰藻叶片抖落碎雪，叶片上用机油写的「少校爱吃辣」还未完全凝固。阳阳的机械熊突然发出齿轮倒转的尖啸，熊眼投影切至战车核心舱——老炮的意识碎片正蜷缩在发动机残骸里，数据体边缘泛着不稳定的锯齿状裂痕，像被啃食过的蚀冰藻叶片。

「别拿那玩意儿晃悠，」老炮的声音混着发动机的回火声，机械臂举起块变形的雪狼团臂章，臂章边缘的线头还缠着阳阳的红毛线，「老子现在......是废铁堆里的幽灵，少拿小崽子的哭声催我。」

苏皖的触须轻轻触碰意识碎片的裂痕，婴儿的灵能波如温水般渗入——老炮的记忆残像突然迸裂：永冻带的暴风雪里，他正把最后半块蚀冰藻饼塞进难民孩子手里，而自己的儿子此刻正躺在北极研究所的保温箱里，保温箱的电子屏上，「存活率37%」的红色数字在闪烁。

「老炮，你的『情感锚点』......」林野的狼首徽章发烫，徽章内侧的雷纹印记与老炮的记忆残像产生共振，坟场的报废机甲突然集体发出齿轮转动声，「当年你儿子的事......」

「少提那事儿！」老炮的机械臂突然挥向驾驶舱顶部，震落的锈蚀装甲片上，歪扭的「铁骸骑士」字样下，藏着用匕首刻的「对不起」——那是他每次经过儿童病房时，在掌心反复写过的字。意识碎片的裂痕里渗出银蓝光，竟在地面显形出他偷偷保存的「儿子满月照」数据残像：襁褓里的婴儿戴着狼首小帽，而照片的角落，玄清掌教的道袍角正轻轻拂过婴儿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