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传诏天下了。
诏书传到了大街小巷。
京城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
简单宣布还算什么太子呢?
国本既然已经定了,就应该告诉这个天下,这是我的继承人!
“朕承社稷之重,膺三灵之眷,夙夜兢惕若涉春冰......未尝不掩卷长思......”
“武威郡王十三子仲署,器识恢弘逾于幼年,温良秉哲得自天衷......”
夏仲署钓着鱼,夏文珉则在一旁低声念着。
“......少居于深宫,敏而好学,聪慧异常,犹朕之子也......”
真当儿子也不可能送出宫了。
夏文珉暗暗吐槽,偷偷观察自家父亲。
夏仲署呼吸平稳,面无表情。
“......使臣频造其宅,崇固辞逊让,累却恩命,朕心深嘉之......”
使者多次登门拜访他的府邸,始终坚持推辞谦让,屡次谢绝任命,朕在心中对他这种行为深感赞许......
朕的儿子谦逊,朕知道。
“......盖树仁之教,由亲及疏,乃能敦俗厚民,下以肃清庙祀,当以皇子嗣焉!”
这是最后的内容,合宗庙册立文诰的典谟体特征。
该说不说,这帮子宰辅平时看着不靠谱,给皇帝写文章的时候倒是用心。
“爹爹,宫里开始催你了,这是想让您进宫,迫不及待了。”
夏文珉跪坐在钓鱼的老爹边上,乐呵呵的。
“传诏天下是你的主意吧?”
夏仲署瞥了他一眼,夏文珉一僵,毫不犹豫的卖了队友:“是司马懿的意思!王行写的奏疏。”
这主意是司马懿出的,事是王行做的,跟我没关系,我单纯善良,从来不算计人!
夏仲署轻笑:“日后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清闲了......”
钩子被什么咬住了?
收回鱼线后,父子俩看清了鱼的样子,是一条通体金色的鲤鱼。
“无事,只要我儿喜欢就行。”
......
“今日谁去?可有人选了?”
沈惟清,王延龄,杨振都坐在政务堂的办公椅上,满脸无奈。
“要不杨振去吧,这家伙会喷人,骂两句,说不定皇子就被激出来了呢?”
王延龄开口道。
杨振的黑脸上更黑了,“你这老匹夫,我先骂你一顿!”
老东西敢诽谤老夫,喷死你!
王延龄更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总不能让武威郡王去吧,他说话虽然管用,可后续麻烦会不断。”
他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如果去劝,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沈惟清想了想,看了一眼杨振:“杨宰辅,要不......”
要不你去吧,没有别的人选了!
杨振咬咬牙道:“我去试试,大不了以后被皇子孤立,反正老夫也老了!”
老夫去骂骂。
就算皇子记恨,老夫也老了,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皇子出门了,皇子要来了......”
皇子?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几名宰辅一惊!
皇子来了!
官员们都非常兴奋:“皇子出门了,带着皇孙,他们坐着轿子朝皇城方向走!”
宰辅们有些兴奋。
“快去告诉陛下!”
汴京城中一条通往皇宫的大路上。
有几人正抬着轿子缓缓前行。
道两旁,人群自觉的让开了路。
皇子出行,要入宫了。
抬轿子的都是熟人。
前面两个是曹弧跟林峰。
小舅子跟贴身护卫。
后面两个则是霍去病跟楚玄霆。
霍去病还好说,知道是自己人。
楚玄霆......
楚家已经提前向皇子示好了,让未来的话事人替皇子抬轿,态度相当诚恳,甚至有点讨好。
周围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
“轿子里面的是谁?”
“听说是皇子呢!”
“皇子?”
“对,是我大胤的皇子!”
“以后不能叫皇子了,陛下已经传告天下,说这位以后就是太子!”
“好事啊,以后大胤安稳了!”
“这位皇子以前我见过,温文尔雅,经常给流民施粥,是好人!”
“陛下也是好人,我大胤又出了一位仁君啊!”
百姓们欢欣鼓舞!
一群肃杀的军士在街上维持秩序,在道路两旁站成长长的两列。
两队穿着军甲的骑兵整齐队列而来。
一列红甲,一列黑甲。
是文珉卫跟近龙卫。
司马懿跟王行分别牵着一匹马,站在两旁。
一匹是浑天雪,以及夏仲署的专属坐骑,一匹通体黑色的宝马!
“见过太子!”
司马懿高声大喊。
“请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