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轻声说，将小女孩递给莉奈，“带她去安全屋，莉娅会想办法的。”

莉奈颤抖着接过孩子：“你呢？”

“我去炸掉瓦斯阀，阻止病毒扩散。”他摸出电磁脉冲炸弹，“凯伦，带她们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凯伦怒吼，“瓦斯爆炸威力太大，你会死的！”

“这是命令！”11号将她们推向紧急出口，“快走！”

他转身冲向瓦斯阀，身后传来凯伦的哭喊声。炸弹刚安置好，阮文雄突然从烟雾中冲出，武士刀劈向他的头颅：“美国人，去死吧！”

11号侧身避开，刀刃擦着肩膀划过。他举起冷冻枪，却发现液氮已耗尽。阮文雄的刀再次刺来，千钧一发之际，查理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它误将阮文雄的攻击视为威胁。

“笨蛋鹦鹉！”阮文雄分神的瞬间，11号抓起一旁的瓦斯罐，砸向对方头部。男人闷哼一声倒地，11号趁机踢开武士刀，冲向紧急出口。

“露娜，引爆！”他大喊着跃出实验室，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热浪将他掀飞，重重摔在雪地上。凯伦冲过来扶起他，远处的温泉旅馆已被大火吞噬，紫色烟雾如魔鬼般升向夜空。

“病毒扩散情况如何？”他咳出一口血，盯着卫星地图上的紫色区域。

露娜的声音带着哽咽：“已扩散至札幌市区，至少五百人暴露。但病毒在高温中活性下降，暂时不会大规模爆发。”

11号闭上眼睛，任由雪花落在脸上。他想起小女孩粉色的滑雪服，想起她母亲绝望的眼神，喉咙像被冰雪堵住般发不出声音。凯伦默默替他包扎伤口，破冰斧上还沾着变异体的冰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

“不是你的错。”她轻声说，“阮文雄才是罪魁祸首。”

“但他们死了。”11号睁开眼，瞳孔里映着燃烧的旅馆，“无辜的人因我而死，凯伦。我和那些制造病毒的疯子，有什么区别？”

凯伦想说什么，却被耳麦里的警报打断：“11号，凯伦，赶紧撤离！自卫队的直升机正在接近！”

“收到。”凯伦扶起11号，回头望向废墟，“阮文雄的尸体还没找到，他可能还活着。”

“让他活着吧。”11号蹒跚着走向雪地摩托，“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了结他。但现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雪见大福，已经被血水污染，“我需要面对自己的罪孽。”

雪越下越大，远处的札幌市区亮起无数警灯。11号戴上防风镜，发动摩托冲进暴风雪。他知道，这场雪国的噩梦暂时结束了，但属于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那些死在他失误中的无辜者，将成为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如紫电病毒般，在他的灵魂深处不断扩散，侵蚀着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