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瘟疫来袭(1 / 2)

草屋的油灯熬到后半夜才灭。

苏隐靠在竹席上,算袋里的龟甲还残留着推演后的余温。

系统光幕在识海翻涌,北荒灵脉的脉络图逐渐清晰——三条地脉在青牛部落下方交汇,像三条沉睡的巨蟒,此刻正随着月光微微震颤。

他捏着半片蚀灵鳞甲,鳞片边缘的倒刺还沾着暗绿毒汁,这是昨日在部落外围捡到的。

结合石虎那条暗红的因果线,他大致猜到蚀灵族的目标:借灵脉之气温养毒术,再通过部落里的内应投毒,削弱青牛部落的抵抗力。

\"等灵脉苏醒,他们怕是要动手了。\"苏隐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将鳞甲收进算袋。

窗外的虫鸣渐歇,他刚合眼,突然被一阵急如擂鼓的拍门声惊醒。

\"阿隐!

阿隐!\"李大娘的声音带着哭腔,门板被拍得咚咚响,\"快开门呐!

部落里出大事情了!\"

苏隐翻身下床,鞋都没穿利落就拉开门闩。

月光下,李大娘的灰布裙沾着草屑,鬓角的白发被夜风吹得乱蓬蓬,布满皱纹的手还保持着拍门的姿势,指节泛着青白。

她见苏隐出来,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村东头老张家的小子今早开始吐黑水,接着二柱媳妇、三妮子都倒下了!

现在满村都是喊肚子疼的,我刚从翠儿家过来,她那小闺女烧得直说胡话......\"

苏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跟着李大娘往村东跑,越近越闻见一股腐臭——不是普通的呕吐物,倒像烂在泥里的死蛇。

几个族人蹲在路边,抱着肚子蜷成虾米,额头的汗珠子砸在地上,混着草叶和泥土。

有个年轻汉子正扶着石磨吐,苏隐瞥见他吐出的东西里带着暗紫色黏液,胃里顿时一紧。

\"阿隐哥!\"翠儿从竹篱笆后扑出来,她的蓝布衫前襟全是湿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孩子的呕吐物,\"妞妞烧得连我都不认得了!

你快看看她,求你了......\"她拽着苏隐往屋里走,竹床上传来孩子断续的呻吟。

苏隐摸了摸妞妞的额头,烫手得惊人,再翻开她的眼皮——瞳孔周围泛着青灰,像蒙了层毒雾。

他从算袋里摸出半片感知草嚼碎,苦味漫开的瞬间,视线里的因果线再次浮现。

妞妞身上缠着几缕暗绿的线,顺着线往上找,竟穿过村后的老槐林,直往北方蚀灵族的营地延伸。

\"是毒。\"苏隐压低声音,\"不是普通的病,是有人下了慢性毒,借着灵脉苏醒的生气发作了。\"

\"毒?\"围观的族人哗然。

石虎不知何时挤到前面,他的皮甲擦得锃亮,眉头皱成川字:\"阿隐,你莫要胡说!

咱们部落向来与人为善,谁会下这等狠手?\"

苏隐没接话。

他注意到石虎的眼神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缩在角落的石豹身上——那小子昨天被蚀灵族的毒箭擦伤,现在手臂上的绷带还渗着黄水。

\"让开让开!\"一道清亮的男声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回头,见个穿青布衫的男子挤进来,腰间挂着个朱漆药囊,发间别着根褪色的药锄。

他扫了眼妞妞的症状,立刻从药囊里掏出个青瓷瓶:\"这是我新制的解毒散,专门治山岚瘴毒的。\"说着倒出些淡褐色药粉,用温水调开,喂给妞妞。

药粉刚喂下,妞妞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更多紫黑色黏液。

翠儿吓得尖叫,那医者却不慌不忙:\"这是毒发的正常反应,再喂一次就好。\"

苏隐盯着他的手。

医者倒药粉时,袖口滑开一道半寸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绣着的青蛇图腾——和蚀灵族战士臂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位先生是?\"苏隐上前一步,挡住医者的手。

\"在下云游医者周清。\"医者抬头,眼角的笑纹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昨日在山脚下歇脚,听见贵部落有疫,特来搭把手。\"他的声音很稳,但苏隐注意到他摸药瓶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小友可是不信在下的医术?\"

\"哪能呢。\"苏隐退后半步,袖中算袋里的龟甲突然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异常因果线·周清与蚀灵族营地存在强关联】。

他垂眼看向妞妞,孩子的呼吸更弱了,而周清的药粉里,正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和蚀灵鳞甲上的毒味如出一辙。

\"翠儿,把孩子抱到我屋里去。\"苏隐突然开口,\"我那有从南边带回来的艾草,先熏着去去寒。\"他接过妞妞,余光瞥见周清的脸色瞬间绷紧,又迅速堆起笑:\"也好,小友若有需要,我就在村头老槐树下支着药摊。\"

苏隐抱着孩子往草屋走,经过老槐树时,他看见周清正蹲在药摊后,指尖蘸着水在泥地上画些歪扭的符号——那不是药方,倒像是某种蚀灵族的毒咒。

风掠过他的衣角,苏隐闻到一阵甜腻的腥气,和妞妞吐出的紫黑黏液一个味道。

夜幕降临时,苏隐坐在草屋门槛上,算袋里的龟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村头老槐树下那点若明若暗的火光——周清的药摊还没收,影影绰绰能看见他在摆弄什么。

系统光幕在识海展开,周清的因果线像条毒蛇,从青牛部落直穿进蚀灵族的毒雾里。

\"看来这场瘟疫,远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苏隐捏紧算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望着周清的影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既然有人敢在他的局里动手,那便让他看看,谁才是这盘棋的执棋人。

月上中天时,苏隐的草屋窗纸透出一线微光。

他将最后半块艾草饼塞进陶瓮,抬头望了眼挂在梁上的铜铃——那是他用蚀灵鳞甲磨成的粉末混着朱砂画的阵眼,稍有异动便会轻响。

竹席下的龟甲突然发烫,他屈指一叩,龟背的裂纹在月光下泛出幽蓝。

系统光幕里,周清的因果线正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在老槐树下扭曲成一团。

苏隐将算袋往腰间一系,推门时特意让门轴发出吱呀轻响——他要让某些人知道,他这算师今夜没睡。

老槐树下的药摊还亮着盏防风灯,周清正背对着他往药罐里撒粉末。

苏隐缩在柴堆后,借着风里飘来的药气眯起眼——那气味比白天更甜腻,混着股腐鼠般的腥。

他摸出半片感知草嚼碎,视线里周清的袖口闪过青蛇图腾的暗纹,而药罐里的紫烟正凝成细小的蛇形,蜿蜒着往村东方向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