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闻言,顿觉头大如斗,暗悔一时戏谑,竟至弄巧成拙。只得强笑道:“王爷仁德,必不负二位妹妹。”
潘筝、呼斯曼这才破涕为笑。蔡琰懊恼不已,急寻庞月问计。
庞月听罢,掩口轻笑:“姊姊此番,当真弄巧成拙矣!”
蔡琰愁眉紧锁,顿足道:“本欲戏之,孰料酿此大祸!如之奈何?”
庞月敛容沉思,片刻方道:“事已至此,非无转圜之机。然须看王爷之意。”
蔡琰长叹:“唉!但愿王爷善处此事。”
却说刘民骤逢此变,亦觉棘手。潘筝、呼斯曼执匈奴旧俗,坚请成婚。
刘民暗忖:“二女虽姿容出众,然尚未生情愫。若断然相拒,恐伤匈奴之心;若勉强应允,又违本愿。”
有诗叹曰:温泉戏水本无心,谁料风波平地生。匈奴旧俗难轻违,英雄至此亦沉吟。
刘民独自于江畔踱步沉思,但见暮云合璧,落日熔金,江水滔滔东去,不禁抚膺长叹。忽闻环佩叮当,却是蔡琰与庞月联袂而至。
蔡琰敛衽施礼,玉容含愧道:“主公明鉴,今日之事皆因妾身而起,还望王爷宽宥。”言罢低垂螓首,罗袖轻颤。
刘民挥袖叹道:“文姬何出此言?事已如离弦之箭,追悔无益。只是其中牵涉匈奴各部,犹似乱麻缠手,尚需徐徐图之。”
庞月闻言,掩口轻笑,杏眼流转:“王爷何必自苦?古来成大事者,岂拘俗礼?今府中虽有六位夫人,若再添两位胡姬,恰似锦上添花。”忽正色道:“妾闻匈奴女子最重信义,若得联姻,可使漠北诸部倾心归附,此乃上应天时,下顺民望之举。”
刘民面现赧色,抚额道:“昔日与卿等有约,不过六数......”
庞月轻挽云鬓,嫣然劝道:“昔汉武纳乌孙公主,终定西域;光武结阴氏良缘,遂安天下。今王爷若为社稷计,暂违私约,他日史笔如铁,必记此安邦之策。”言毕,但见江风骤起,吹得岸边芦花如雪,恰似为这番言语作注。
蔡琰见刘民欲言又止,心知其意,忙敛衽施礼道:“二位姑娘且听妾身一言。王爷素来仁义待人,必当与二位一个周全之策。”言罢以目示意刘民。
刘民会意,轻轻抚掌,温言道:“依孤之见,不若这般。孤愿与二位姑娘先行相处,若他日果能情投意合,再议婚嫁之事。倘若终究缘浅,亦可结为兄妹,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潘筝与呼斯曼闻言,相顾而视。潘筝杏眼微转,呼斯曼蛾眉轻蹙。沉吟良久,潘筝先开口道:“王爷此言倒也妥当。”呼斯曼亦颔首道:“但凭王爷安排。”
自此之后,刘民常携二女游赏。或于春园设宴,吟诗作对。那潘筝性如烈火,每每先声夺人,其诗作亦如大江东去,气势磅礴;呼斯曼则似弱柳扶风,言辞温婉,所作诗句宛若清溪潺潺,余韵悠长。刘民居中调和,每每令二女叹服。
又或于校场演武,潘筝挽弓如月,箭出似流星;呼斯曼虽力道稍逊,然准头极佳,百步穿杨。刘民亲自指点,三人常切磋至日暮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