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心中大骇,深知今日遇到劲敌,不敢恋战,拔马便逃。黄盖与韩当岂会让他轻易溜走,二人紧紧追赶。黄盖瞅准时机,一鞭重重抽在纪灵坐骑的臀部,那马吃痛,嘶鸣着前蹄扬起,将纪灵甩落马背。
纪灵刚要挣扎起身,韩当已飞马赶到,长枪抵在纪灵咽喉。黄盖也迅速下马,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纪灵的领口,将他狠狠揪起。
纪灵满脸惊恐,试图反抗却已无力。黄盖与韩当相视一笑,合力将纪灵捆绑起来,成功将其擒获。
寒刃及颈,纪灵顿觉脊生凉意,颤声呼道:“文台公刀下留情!” 孙坚收刀入鞘,抚髯而笑:“吾与公路总角相交,岂忍断其臂膀?”遂唤亲兵取笔墨,掷于纪灵面前:“汝可修书,请公路寅夜过营叙旧。”
三更梆响,袁术单骑驰至。甫入辕门便高呼:“文台兄!此皆误会!”手指纪灵佯怒:\"这厮言称猎鹿于野,怎料竟冲撞虎帐!“帐中烛火明灭,映得袁术额间细汗晶莹可见。
孙坚把玩着案上令箭,忽作雷霆之喝:”盟主令箭在此!公路当日许诺的三千铁骑,莫非要待董卓老贼寿终正寝方得兑现?“声震屋瓦,惊得帐外战马嘶鸣不已。
袁术干笑搓手:“近日精选得塞北良驹百匹,正要......”话音未落,程普已率甲士抬入十口檀木箱,启之尽是纪灵部众的环首刀。孙坚冷笑道:“既送五百壮士,某便却之不恭。至于纪将军——”故意拖长语调,见袁术面色发青,方掷还虎符:“且带这丧家犬归去!”
归途残月如钩,袁术忽勒马回望孙营。但见星火连绵似龙蛇,恨声掷鞭于地:“竖子安敢欺我!”纪灵伏鞍请罪,却被一脚踹落马下。夜枭啼叫声中,隐约传来切齿之言:“且待酸枣粮尽......”
翌日诸侯会猎汜水关,战鼓声中但见孙坚策马近前,鞍鞯与袁术相碰铿然作响,朗声道:“公路兄麾下纪伏义有万夫不当之勇,何不请其出阵,以震三军?”语毕目光灼灼,直似要看透袁术肺腑。
诸侯阵中忽起骚动,原是河内太守王匡抚须冷笑:“昨日韩使君部将潘凤新丧,正需纪将军这等猛士雪恨。”此言引得众诸侯哄然附和,袁术面如土色,手中马鞭几被攥断,强笑道:“纪灵督粮遇瘴气,此刻正在营中发汗......”话未竟便剧烈咳嗽,竟将腰间玉带生生咳断。
忽闻西风卷来一声暴喝:“某家愿为诸公试刃!”只见公孙瓒银枪指天,身后三千白马义从如雪浪翻涌。这幽州悍将纵声长笑:“且看某生擒吕布小儿!”话音未落已率精骑直扑关前,白袍猎猎宛若银龙出海。
关墙之上吕布横戟大笑,令旗挥处万箭齐发。但见赤兔马卷起烟尘,方天画戟寒光如电,竟单骑突入白马阵中。公孙瓒方架住画戟,忽觉臂膀酸麻,坐下白马惊嘶人立——原是吕布佯攻中路,暗遣并州狼骑自两翼包抄,箭雨如蝗遮天蔽日。
“竖子欺我!”公孙瓒怒喝拨马,银盔已被流矢击落。三千白骑折损过半,残兵退却时踏起的烟尘,竟将关前“公孙”字大纛染作土黄。孙坚驻马高坡冷眼观战,掌中古锭刀轻叩铁鞍,金石相击之声隐隐与关内鸣金相应。
吕布跨赤兔马仰天大笑,厉声喝道:“伯圭何遁!素闻汝每战必先驱,今何效缩首之龟耶!”
公孙瓒性烈如火,焉能忍此辱?骤马回身叱曰:\"吕氏孺子,认贼为父之辈,看某取汝首级!\"
戟枪相击,火星迸溅。然战不五六合,瓒已觉力怯,拨马欲走。布岂容脱逃?纵赤兔紧追,瓒命悬一线之际,忽闻霹雳炸响:“三姓家奴休狂!燕人张翼德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