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外。
“噗通!” “噗通!”
几个修为稍弱的弟子,被那穿透隔音法阵、如同实质音波武器的恐怖嚎叫,震得气血翻涌,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素问和林苏木等修为高深的长老,也是脸色煞白,气血翻腾,耳朵里嗡嗡作响,如同被巨钟在耳边猛敲!
“这……这什么动静?!”林苏木古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清虚老混蛋——!!!”素问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感受着药庐内那如同火山喷发般狂暴混乱的能量波动,气得浑身发抖,对着天空发出了杜鹃啼血般的悲鸣,“老娘跟你没完——!!!”
洗髓池内。
云渺在三百倍剧痛的冲击下,意识几乎崩溃!灵魂仿佛都要被撕裂!但就在这极致的痛苦深渊中,那张悬浮的、散发着“加速费”气息的巨型符纸虚影,却像一盏……扭曲的指路明灯?符纸散发出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规则之力,竟以一种极其蛮横霸道的方式,强行镇压、梳理着她体内狂暴失控的药力!如同最粗暴的驯兽师,鞭打着野马归巢!
在这股外力的“帮助”(折磨)下,原本需要水磨工夫、缓慢吸收的药力精华,被暴力地、高效率地……压!入!了!她的四肢百骸、经脉丹田!
“咔嚓……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被硬生生冲开、拓宽!
丹田里那点赤红的火苗,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猛地暴涨!从微弱的火星,变成了一簇……跳动的、凝实的、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赤红色火焰!引气二层!突破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
怀中阿澈的惨嚎声,在达到某个顶点后,竟……奇异地……减弱了下去?!小家伙似乎……适应了?或者说……被那符纸的规则之力强行“静音”了?他小小的身体不再剧烈抽搐,反而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如同大地初醒般的……平和气息?皮肤上残留的墨绿痕迹,几乎消失殆尽!渗出的胶质也变成了纯粹的、带着泥土清香的透明粘液?
三百株债务换来的……淬体加速……竟然……真的有效?!
然而,狂喜(?)只持续了一瞬。
云渺看着头顶那张散发着三百株恐怖气息的符纸虚影,感受着体内那簇刚诞生就仿佛背负着沉重债务的赤红火焰,再想想新师傅素问在外面可能已经气疯的样子……
一股比洗髓痛苦更深沉的绝望,混合着荒诞的麻木,瞬间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想嚎,却发现声带已经被刚才那突破极限的咆哮震伤,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她仿佛看到玄清观外那座债务珠穆朗玛峰,在符纸燃烧的瞬间……轰然拔高三百丈!峰顶的积雪闪烁着“债破一千九百三十”的刺眼血光!
一千六百三十株的旧债未清,三百株的新债又添!债务总额,在她“成功”突破、阿澈“净化”有望的瞬间……毫无悬念地……突破!了!一!千!九!百!三!十!株!大!关!
云渺抱着气息渐渐平和的阿澈,瘫在依旧沸腾、但痛苦开始缓缓退潮的药液中,望着头顶那张渐渐消散的符纸虚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无声的、泣血的控诉:
“师傅……”
“这加速费……”
“是不是……”
“连我的……”
“惨叫声……”
“都要收……”
“版权费……”
“啊……”
她眼前一黑,彻底脱力,带着一身排出的恶臭杂质和怀里焕然一新的儿子,朝着瑰丽的药液深处……缓缓沉了下去。
药庐的门被狂暴撞开!
素问等人冲了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和浓郁的药香(混合着恶臭和泥土清香)熏得一个趔趄!
只见洗髓池内,药液翻滚,颜色变得深沉浑浊,池底沉淀着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胶质。云渺如同一条死鱼般半沉半浮,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而她怀里的阿澈,小脸却红润安详,皮肤光洁如玉,身上那股折磨人的墨绿恶臭……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新自然、如同雨后森林般的……泥土芬芳?!
素问看着一片狼藉、药力几乎耗尽的洗髓池,再看看池中那对“焕然一新”的师徒(债徒?),最后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令人心悸的规则之力波动……
她踉跄一步,扶住了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林苏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再次突突狂跳的额角,用一种混合着巨大肉痛、劫后余生和彻底麻木的语气,对着虚空喃喃自语:
“清虚……”
“老混蛋……”
“这澡……”
“洗得……”
“可真他娘的……”
“贵啊……”
“一千九百三十株……”
“老娘……”
“记下了……”
“下辈子……”
“当牛做马……”
“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