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外婆离世(1 / 2)

2011 年,那是一个被岁月铭刻的年份,在季节的更迭中,秋日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而至。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是被精心雕琢的棉絮,悠然飘浮其上。阳光宛如丝丝缕缕的金线,穿过层层叠叠、疏密相间的树叶,斑驳陆离的光影,似一幅写意的画卷,轻柔地铺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金纱,处处洋溢着宁静而美好的氛围。

这本该是个让人沉醉在秋意阑珊中的时节,然而,对于景辰而言,这个看似平常的秋日,却如同一扇通往噩梦深渊的大门,悄然开启。清晨的微风,不再是往日里温柔的轻抚,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凛冽,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巨大悲痛。景辰像往常一样,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踏入校园,他的心中满是对新一天的期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命运的齿轮已悄然转动,一场足以改变他生活轨迹的悲剧,正如乌云般迅速笼罩而来。

课堂上,景辰正沉浸在老师精彩的讲解中,手中的笔不停地在书本上记录着重点,思绪紧紧跟随着知识的脉络。突然,原本安静的教室门被轻轻推开,班主任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平日里总是带着和蔼笑容的班主任,此刻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那紧蹙的眉头仿佛锁住了无尽的沉重。

班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快速扫过,最终落在了景辰身上。他缓缓穿过一排排桌椅,脚步放得很轻,却又像是踏在景辰的心尖上。来到景辰身旁,班主任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了几句话。

刹那间,如同时间凝固了一般,景辰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专注的神情瞬间被惊愕与恐惧占据。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气,如同一张白纸。手中紧握着的笔,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啪嗒”一声,清脆地掉落在地上,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打破景辰世界平静的一声丧钟。

那简短的几句话,如同携带着毁灭力量的晴天霹雳,毫无预兆地在景辰的世界里轰然炸响。这几个字,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又似一场猛烈的海啸,瞬间将他内心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紧接着,外婆那熟悉的面容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可此刻,那面容却与“去世”这残酷的事实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绝望——外婆去世了。

景辰听闻噩耗,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发软,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教室门口冲去。他的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悲恸,平日里明亮的眼眸此刻已被无尽的哀伤填满。还未等走出教室,泪水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洇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疯狂地交织碰撞,却又无法理出一丝头绪。而外婆那和蔼的面容、温暖的笑容,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那笑容,曾是他童年最温暖的港湾,每当他遇到困难或是委屈,只要看到外婆的笑容,所有的阴霾都会瞬间消散。可如今,这笑容却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每一次闪过,都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上周末,景辰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刚一进门,暖意裹挟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可家中的氛围却隐隐透着一丝凝重。父亲陈锦松坐在沙发上,见景辰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招手让他过来。

陈锦松看着景辰,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犹豫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辰儿啊,你外婆卧病在床有段日子了。这段时间,主要是你舅舅他们在悉心照料着。你也知道,爸妈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出空去照顾她。这不,刚好你这次回来了,要不要去你外婆家看望一下她老人家?”

彼时,那个周末正悄然临近期末考试的关键节点,景辰手头上堆满了各科作业,复习资料也如小山般摞在桌上。他微微皱眉,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带着一丝愧疚对父亲陈锦松说道:“爸,我这周作业实在太多了,而且马上又要临近期末考试,各门功课都得抓紧复习。如果外婆的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下周末一定回来,到时候第一时间就去看外婆。我也很担心外婆,可这次考试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想考出个好成绩,让外婆也能高兴高兴。”

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如此无常,充满了令人猝不及防的转折。就在景辰满心计划着,满心期待着能在即将到来的周末,带着自己优异的成绩,以最好的状态去探望卧病在床的外婆时,无情的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了他。

到了周四,那原本应该是普通的一天,阳光依旧照常升起,可对于景辰而言,这一天却成了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当那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景辰的外婆没能等到他回来,已然与世长辞。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色彩。

景辰得知这个噩耗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呆立当场。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紧接着,无尽的悔恨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每一个细胞都在懊悔中痛苦地呐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如针刺般的心痛。他一想到自己曾因作业和考试,轻易地许下下周再去探望外婆的承诺,而外婆却没能等到那一天,心中的自责便如藤蔓般疯狂生长,紧紧缠绕着他,令他几乎窒息。

他不停地责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能放下手中的作业,哪怕只是抽出一天,甚至几个小时的时间,去陪陪外婆,听听她的唠叨,看看她那和蔼的笑容。如今,这一切都成为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外婆那温暖的身影,只能永远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对外婆表达自己的爱与关怀。这种悔恨,如同附骨之疽,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成为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光,那时的他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每次去外婆家,都是他最期待的时刻。

外婆家住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庄里,村子的入口处有一棵古老的大树,树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每次他快到村口时,远远地就能看到外婆那熟悉的身影。她总是早早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张望着,仿佛在等待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外婆的视线中时,外婆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外婆迈着蹒跚的步伐,急切地迎上来。她的脚步虽然有些不稳,但速度却很快,仿佛生怕错过了与他相聚的每一刻。

当外婆终于走到他面前时,她会紧紧地拉住他的手,那双手虽然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却无比温暖。外婆嘴里念叨着:“我的乖孙子,可算来了。”这句话虽然简单,却包含了外婆对他深深的疼爱和思念。

他感受着外婆手中的温度,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温暖。这种温暖透过外婆的手,传递到他的心里,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每次去到外婆家,外婆每次看到景辰来,都会拿着拐杖,跌跌撞撞的奔向我,拉着我往屋里走,她的手温暖而粗糙,嘴里念叨着:“乖孙子,外婆给你留了好吃的。”每次村里人给她送好吃的,她都舍不得吃完,都会给我留着,每次景辰去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总会把舍不得吃完的糖、水果等拿出来给景辰吃,每次去外婆家,外婆总喜欢用手抓着我的小腿,量一下景辰的小腿有没有变的粗壮,一边量着一边在嘴里念叨:“看着这小腿矫健有力,我的好孙子,将来肯定会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此刻,外婆那温暖而熟悉的身影,已然永远地消逝在景辰的生命里,步入了那片未知的永恒之境。景辰伫立在原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化为虚无,唯有外婆离去的事实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满心悲戚,只因一心扑在读书上,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竟未能及时赶至外婆身旁,见她最后一面。这个残酷得近乎无情的事实,宛如一把锋锐无比的利刃,裹挟着剧痛,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入景辰的心窝,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至他的全身。

每一次回想,都似在这已然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痛意翻涌,令他难以承受。他无数次在心底质问自己,难道读书真的比陪伴外婆更重要吗?为何自己会如此糊涂,让这无可挽回的遗憾,成为了横亘在心中永远的刺。这锥心之痛,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他,所错过的是何等珍贵,又是何等无法弥补。

景辰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那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院,此刻却像是被一层阴霾沉沉笼罩,往日的生机与温暖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他缓缓迈进小院,一眼便望见了那已然布置好的灵堂。灵堂的布置简单而庄重,四周悬挂着白色的挽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诉着无尽的哀伤。外婆的遗像被端端正正地摆在灵堂中央,照片中的她,依旧带着那如暖阳般慈祥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熟悉,曾经无数次在景辰的记忆中浮现,给予他温暖与安慰。

景辰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得难以挪动,一步一步,机械地走到遗像前。他呆呆地伫立着,目光紧紧锁住照片中的外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他的双眼。在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外婆正微笑着向他招手,那笑容依旧和蔼,那眼神依旧温柔,就如同往昔无数次迎接他回家时一样。

景辰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抓住外婆,想要再次感受那熟悉的温暖。然而,他的手穿过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抓到的,唯有一片虚无。那一刻,现实的残酷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再次清醒地意识到,外婆真的已经离开了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切地呼唤他的名字,给予他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