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空间裂缝在身后闭合,凌霄的双脚刚触及天工秘境的土地,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不是温度的低,而是某种超越物理规则的\"空\"——仿佛连\"寒冷\"这个概念本身都被重新定义。
眼前的世界由无数巨型齿轮构成。小的如磨盘,大的堪比山岳,每个齿轮都悬浮在空中缓慢旋转,齿牙间流淌着液态的金色光芒。更诡异的是,这些齿轮的运动轨迹构成了某种庞大的功法运行图,赫然是《九霄剑经》的终极形态!
\"这里的时间...\"叶青璃刚开口就发现异常,她的声音传播速度时快时慢,有时甚至出现倒放,\"...是扭曲的。\"
凌霄的剑骨纹路自动亮起,在皮肤表面形成保护性剑阵。他弯腰触碰地面,指尖传来的触感既非金属也非石材,而是某种有生命的物质——地面在他触碰的瞬间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状纹路。
\"小心!\"葬天剑突然自主出鞘,挡下一道从齿轮缝隙射来的金光。被击中的剑身浮现出细小的齿轮印记,凌霄立刻感到剑灵传来痛苦的波动。
叶青璃的并蒂莲突然自发运转。她双手按地,青金色根须顺着那些\"血管\"急速蔓延,眨眼间就铺展到百丈开外。根须所过之处,齿轮运转出现细微卡顿,露出后面隐藏的通道。
\"这边!\"她指向通道尽头若隐若现的金色巨剑,\"核心在召...啊!\"
根须突然剧烈抽搐,叶青璃的身体被无形力量拽向通道。凌霄飞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却连带着一起被拖行。两人的剑骨与莲根在拉扯中产生共鸣,通道两侧的齿轮接连爆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警示文字:
「禁入者死」
「轮回永续」
当最后一道齿轮屏障被冲破时,眼前的景象让二人同时屏息——金色巨剑并非单独存在,它剑尖朝下插在一具青铜棺椁上,而棺椁被九条锁链悬吊在无底深渊上方。每根锁链都由无数微型齿轮串联而成,锁链另一端延伸向不同时空。
\"那是...我的棺材?\"凌霄发现青铜棺上的纹路与自己的剑骨完全吻合。
叶青璃突然捂住心口,并蒂莲不受控制地离体飞出,悬浮在深渊上方。莲根疯狂生长,顺着锁链爬向各个时空。随着根系蔓延,凌霄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每个时空都有一具相同的青铜棺,棺中躺着不同时期的\"自己\"。第一世是完整的青霄剑尊,往后每世棺中人的剑骨都少一部分,到第九世棺材里只剩几块碎骨!
\"原来这就是轮回的本质...\"凌霄的剑骨纹路剧烈闪烁,\"天道在抽取我的剑骨完善自身!\"
金色巨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睁开九只竖瞳。瞳孔里映照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九世凌霄死亡时的场景。当九道目光同时聚焦时,凌霄感到全身剑骨要被活生生抽出体外的剧痛!
葬天剑自主飞向青铜棺,剑锷处的青铜吊坠突然变形,化作钥匙插入棺盖锁孔。随着机括转动的咔哒声,九条锁链同时绷直,将棺椁拉出深渊。
\"不要开棺!\"叶青璃的警告晚了一步。棺盖滑开的刹那,一股银色火焰喷涌而出,火焰中浮现出青霄剑尊的虚影。这个虚影与凌霄见过的截然不同——他双眼是纯粹的银白色,手中握着的不是剑,而是一把造型古怪的钥匙。
\"终于来了。\"虚影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我等你九世了。\"
凌霄如遭雷击。这个\"青霄剑尊\"身上没有半点剑意波动,反而散发着与齿轮世界同源的气息!
\"你不是我前世。\"葬天剑指向虚影,\"你是...\"
\"天工核心。\"虚影举起钥匙,\"或者说,真正的天道本体。\"
钥匙转动,整个齿轮世界突然静止。虚影漫步到凌霄面前,银白瞳孔映照出他剑骨上的纹路:\"你以为剑骨异变是意外?不,那是我故意留下的接口。\"
叶青璃突然挡在凌霄身前,并蒂莲绽放出刺目光芒:\"谎言!莲子记忆里的天工核心是...\"
\"是被污染的青霄剑尊?\"虚影轻笑,\"那只是表层意识。真相是——\"他指向金色巨剑,\"那才是青霄的残念,而我才是剑界最初的本源。\"
随着他的话语,齿轮世界的背景渐渐透明,露出外面浩瀚的星空。无数剑形星辰组成庞大阵法,而阵法中央是一枚残缺的银白齿轮——正是天工秘境的真实形态!
\"剑界本是完美的机械。\"虚影的声音带着怀念,\"直到青霄将情感注入核心,导致法则崩溃。\"他看向叶青璃,\"剑心莲就是第一个错误产物。\"
凌霄突然明悟:\"所以轮回是为了...\"
\"剔除情感变量,重建绝对秩序。\"虚影伸手触碰凌霄的剑骨,\"九世轮回,你的剑骨已经完成87%的改造。只要再...\"
他的话戛然而止。叶青璃的莲根突然刺入虚影胸口,抽出的竟是缕缕金青交织的丝线!虚影惊愕低头,看到自己胸口浮现出与叶青璃相同的并蒂莲印记。
\"原来你才是...叛逆因子!\"虚影暴退,整个齿轮世界随之扭曲。
凌霄趁机冲向青铜棺。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一枚巴掌大的银白齿轮,表面刻着\"天工壹\"三个字。当他触碰齿轮的刹那,前八世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每次轮回死亡时,都有部分意识被秘密保存在这里!
\"现在明白了吗?\"金色巨剑突然发出轰鸣,剑身上的九只竖瞳流出血泪,\"我们都被骗了...\"
巨剑挣脱锁链,斩向虚影。后者不躲不闪,只是转动钥匙。时空突然倒流,巨剑重新被锁链束缚,而凌霄的手也被迫从齿轮上移开。
\"没用的。\"虚影叹息,\"在天工领域,我即是法则。\"
叶青璃突然笑了。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青金光芒从每个毛孔渗出:\"但如果...我不是天工造物呢?\"
并蒂莲完全绽放,莲心处浮现出一枚微型银白齿轮——与棺中齿轮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几号。虚影首次露出惊恐表情:\"你怎么会有子核心?!\"
两枚齿轮同时旋转发出的嗡鸣让整个秘境剧烈震颤。叶青璃的身体已经半能量化,青金光芒在银白齿轮外围形成保护层。她每向虚影踏出一步,地面就生长出大片莲叶,叶脉全是细小的剑形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