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白回到京城已经是一天后,一路上没有着急忙慌,连打电话回京城让人堵截都没有。
因为他很清楚,堵不了,截不住,宁言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国,然后去m洲找时铭他们。
甚至,宁言现在一定很想杀了他。
不仅是宁言,顾九京肯定也想。
落地京城后,喻承白没有回喻家,而是先去了一趟顾宅。
不出所料,时铭顾九京都不在,全部都去m洲了, 时铭喻黎林放顾沉欲等人先走,顾九京晚了三天。
m洲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要找一个人很费时间,晚去三天,足够顾九京大海捞针了。
这些喻承白早猜到了。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顾沉欲知道他们要走,居然没有告诉顾九京,而是选择跟他们一起叛逆行事。
这很不像喻承白记忆里那个行事规矩,从不越轨的顾家小少爷。
“喂?”
关了大半个月,终于开机的手机,很快就接到了顾九京的境外来电。
喻承白并不慌张,手里握着顾九京常握着的那根青色鱼竿,坐在鱼池前的露台上,慢悠悠地学着他的样子垂钓。
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得好像自己没做一点丧心病狂的事,温声细语地问对面不说话的男人:“怎么样,m洲我替你打理的怎么样?不止是m洲,南非洲跟北大陆,再给我点儿时间,我都可以帮你拿到足够的话语权,如果你需要的话。”
“……”顾九京没有说话,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恐怖,眼睛更是因为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而泛起红血丝。
他现在正在伊洛克庄园里,佣人们低垂着头,站在旁边。
即便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也不敢开口。
喻承白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他的心绪躁动,却只是很轻地笑了下,问他:“找到小时了吗?”
“没有。”顾九京的语气平静得吓人,“但如果我先找到的是宁言,我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喻承白并不恼,只是笑着问他:“时铭同意吗?”
“我能让你跟宁言失忆,我就有办法让他忘记。”
“不。”喻承白笑了下,笃定道,“你舍不得,你也不敢,你拿他毫无办法。”
“……”
啪。
喻承白端坐着,八风不动,猜测应该是自己的某样古董摆件被摔了。
顾九京平日里气定神闲,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架势,可真正发火的时候,从来都是手边有什么摔什么。
从不考虑失不失态,狼不狼狈的问题。
他们相识二十多年,没有过任何不愉快,甚至连重话都没有对彼此说过。
喻承白仁慈善良,却从来不会置喙评判顾九京的行事对错,顾九京再心机深沉,到底给喻承白留了几分薄面与行善空间。
最权势滔天为所欲为的那几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想在顾九京手底下求饶,就只有去找喻承白。
第一,喻承白仁善;
第二,顾九京包容喻承白的仁善;
而此时此刻,最交心信任的两个好友,如入无人之境般出入对方的家中,一个垂钓,一个摔物。
嘴上说的,却都是怎么弄死对方的爱人。
“那么你呢?”顾九京冷冷道,“你诱导时铭去m洲的时候,有想过宁言会同意吗?走的不止时铭,还有你弟弟喻黎,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些。”
“知道,但有你弟弟陪着他,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