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只在床上躺了三秒,多年做杀手的警觉让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迅速从床上坐起,然后环视四周。
陌生的陈设,昏暗的光线,安静的环境,短短几秒,宁言立刻判断出了他此刻的时间为傍晚。
地点不明,但绝对远离城区。
房间里的家具价位与风格,不可能是普通人,尤其不能是为了钱铤而走险绑架他……
宁言准备起身去推推门,看看能不能出去。
一动,身上就哗啦啦响。
低头一看,比他胳膊都粗的铁链子,拴住了他右脚脚踝。
“……”
麻药劲还没完全过,脑袋依旧昏沉模糊,宁言至今没有想起昏迷前去挖坟,然后被喻承白当场抓包的事情。
此刻看着脚上的铁链子,他皱着眉,发着呆,愣了好几秒。
然后拿起粗大的铁链,顺着链条一点点往尽头走过去,最后在一根钉入地面的半人高的铁柱前停住了。
足足有他腰那么粗的一根铁柱,深深扎入地板,拴住他的铁链子,就跟它连接在一起。
“……操。”
宁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根跟周围格格不入的铁柱,忍不住道:“有病吧?人家南非洲拴大型野生动物都用不着这玩意儿吧!”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房门推开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男人温和的说话声:“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宁言脑子里瞬间炸开了昏迷前的回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想起来了,他昨晚半夜去挖自己的坟,然后被喻承白现场抓包了。
他身边的人,用枪给自己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跟麻醉剂。
“735现在很听你的话啊喻总。”宁言磨着后槽牙冷笑,科雷你他妈等着,等我出去看我怎么弄死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喻承白走了进来。
宁言听着身后的动静,心里默默计算着他跟自己的距离。
就在最后一刻,忽然化身猎豹,转身朝他扑过去。
右手紧捏成拳头,直击喻承白面门。
拳头凝固在了半空中,停在毫厘之外,再难前进分毫。
喻承白别说害怕,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跟紧绷到极限的铁链较劲儿,将手臂粗大的铁链挣得哗哗作响。
宁言紧绷起全身肌肉,咬紧牙关,却依旧拿眼前的男人毫无办法,
连碰都碰不到对方。
“阿言。”
“你闭嘴!”宁言吼道,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跟铁链较劲。
他双脚踩地,两只手抓住铁链,后仰着身体,拼了命把铁链往自己这边拽。
憋的满脸通红,但拴着铁链的那根铁柱,纹丝不动。
喻承白并不过多劝阻他,就像是十分了解他这软硬皆不吃,就喜欢自己先撞回南墙的性格。
脱下外套,踱步书桌前。
室内的灯光留的少,光线并不明亮。
他将悬在书桌上的灯点亮,随后坐下,拿起润在笔洗里的毛笔,沾墨继续抄写了一半的经书。
桌面左上角放着一沓整整齐齐的已经抄完的经书,淡淡的沉香从右侧玉石香炉里袅袅上升,为哗啦作响噼里啪啦的房间里,平添了一抹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