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低头想了下,认真道:“我想再加个荷包蛋。”
“好。”
“还要加切的细细的小葱。”
“还有别的吗?”
“香菇沫也要来点儿,青菜我也要。”
“要去掉菜梗吗?”
“不用,我不挑食,菜叶菜梗都吃。”
时隔多年,宁言终于又吃上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喻承白做的,比他在外面让厨师做的,更有回忆里的味道。
他爱吃面食,但m洲这边的口味总是有些歹毒,他不喜欢。
宁言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吃面,一副饿死鬼投胎样儿,恨不得连汤都喝了。
喻承白坐在他对面,餐桌上的光从头顶打下,从他的视角看上去,宁言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淡淡的光晕。
喻承白看向他的眼神,却比他身上的光还要柔和百倍。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轻声问他:“薇薇,你在做杀手之前,是京城人吗?”
宁言顿了下,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喻承白温柔地笑了下,解释道:“你提过不止一次,你想去那里。”
宁言想了想,点头,开始了二次欺诈:“对,我是京城人,小时候被拐卖过来的。”
“你父母呢?”
“不知道,被拐的时候比较小。”
说完这句后,不管喻承白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开口了。
喻承白看出他的抗拒,也不再多问。
上楼的时候,喻承白先停下,转身,温柔道:“晚安,早点休息。”
宁言站在他身后,抬头看他,还是没有说话。
躲在暗处的阿雅跟白危,正努力屏住呼吸,阿雅着急知道他们有没有和好,趴在拐角的地方,小心地探头偷看。
她看见落后一级台阶的太太,伸出手,抓住了先生的衣服。
然后,将头埋在了对方胸口处。
阿雅一把掐住大腿,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另一只手用力捂住嘴巴,眼神里全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白危低头看着掐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无比沉默。
现在打掉的话,她是不是会尖叫,然后他们再一起被发现?
“我不想一个人睡。”
楼梯上,宁言搂着喻承白的腰,把额头抵他胸前,声音闷闷地说。
喻承白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去抱他,似乎很是无情。
但一点点攥起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刻想要将人狠狠抱住的真实想法。
宁言并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性子,相反,他是那种只要明天还活着,就可以不去考虑一切后果的破罐子性格。
除了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所以他没脸没皮,所以他能屈能伸,所以他无情却似有情,有情又似多情。
换了别人拿枪怼着爱人的脑袋,起码好几天都会尴尬无措。
可他就是不会,他还能撒娇:“你别睡书房,我一个人真睡不着。”
一句别睡书房,一句睡不着,让喻承白老老实实睡回了卧室。
熄了灯,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喻承白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去抱他,却不是像宁言那样生闷气,或者冷战意思,他是真的不敢。
经过白天的事情后,尽管宁言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可他依旧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少了以往的装傻充愣,但也多了一层看不见,却摸得着的隔阂。